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当一百万花吗？
周书杰瘫坐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贾萍只会抱着人哭，什么也做不了。
金莲嘴里叼着根无骨凤爪，进公司溜达一圈，确实这破公司什么也没留下，连废品都被刚刚那老头给卷完了。
还想要点什么，大概只能拆地板电线和大门。
那群骗子骗不到别人，好不容易钓到贾萍这个蠢货，把人往死里宰后连夜就跑路。
估计贾萍前脚刚出门，那群人后脚就跑了。
一百多万对于那群骗子而言算不上大钱，怪只怪这边的老人太难骗了，得手这一个赶紧就溜，不然闹起来，把警察招过来就不好了。
从空荡荡的公司里走出来，金莲有些无聊的打起哈欠，“别哭啦，再哭他们也不会回来的，谁叫你这么蠢啊，竟然相信这种东西，有赚钱的好门路人家会白白便宜你？那那些有钱人怎么没分钱给穷人用？笨不笨啊。”
贾萍听出金莲话里的幸灾乐祸，她转过头生气的大吼，“你还说！”
“还不都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全都是因为你，是你害的我！”
一百多万啊，要是自己有事倒无所谓，烂命一条，还不上大不了就去死，死了就死了吧。
可就怕这事会连累儿子。
贾萍真是悔不当初，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那么容易就轻信骗子的话。
她低头，愧疚的道歉，“儿子，对不起，妈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我知道那群全是骗子，我真的不会把钱给他们，呜呜呜，对不起，妈错了。”
“够了够了，别哭了！”
周书杰已经够心烦了，还要听两个女人叽叽呱呱的争吵声，贾萍还在他耳边不停的哭，烦的他想杀人。
贾萍当即捂住嘴小声抽噎，不敢再惹儿子心烦。
金莲得意的哼哼几声，冲着贾萍阴阳怪气的喊，“就是，哭有什么用啊，一百多万啊，我们夫妻俩估计要奋斗到下辈子才能赚到哟～”
“你也闭嘴！！”贾萍还没发火，周书杰已经先爆发了。
“要不是你莫名其妙把妈带到这种地方来，她会上当吗？妈平时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在家折腾她就算了，还要带到外头来，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这里是传销公司还把人带过来！”
周书杰找不到发泄的地方，金莲自己撞上去，他立马就破口大骂，将一切罪责全部推到金莲头上。
听完这话，贾萍也是忙不迭点头，“就是因为你，要是之前你没带我来这里不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我一个农村老太太懂什么？当初来的时候你要是恨我说清楚这是干什么的，他们就算是给我黄金我都不会过来的！”
“你可别乱冤枉人，我只是带你过来领不要钱的鸡蛋面条，你看看其他老头老太太上当没有？自己智商不够就别怪别人聪明。”
金莲靠着玻璃大门，无辜的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包新的零食，撕开包装袋咔呲咔呲的啃起来，声音吵的贾萍心情非常烦躁。
“怎么不怪你？！”
贾萍犯了这么大的错，要是不拉个垫背的，她估计晚上睡觉都睡不着，没两天就压力大到要去上吊。
明知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无知造成的，她还是死咬着金莲不松口。
尤其看到金莲这么跟她说话，还如此悠闲的吃东西，她在心里激烈斗争三秒，最后也把所有过错全推到金莲头上。
越想越生气，她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老绿茶的面具瞬间碎裂。
“都怪你！你还有心情吃东西，你还我的钱来！”
贾萍大叫一声，举起双手冲上前去要掐人。
金莲大喊“哇靠”，立马弯腰往旁边蹲。
贾萍冲的太快收不住了，整个脑袋撞上玻璃大门，哐一下发出巨响，人倒在了旁边。
声响惊醒再次沉浸在悲伤中的周书杰。
“妈？”妈宝多年，让他一下子不管自己妈妈的安危那是不可能的，“林梦，你为什么打我妈！”
周书杰也跳了起来，大声斥责兴师问罪。
“我打她？！”金莲惊讶的看向贾萍，问她，“是我打你吗？！”
贾萍捂着红肿的额头撑起上半身，哭着喊，“就是你！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
“你们不愧是母子俩啊，冤枉人的本事都是一比一复刻的。”金莲气笑了。
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她敢作敢当，不是她打的她也是可以认的，就是不能忍！
“今天让你看看我打人到底什么样！”
冤枉都冤枉了，不落实下去，那不是亏大本？
金莲站直身体，三两步冲上前去，揪着贾萍的衣领子把人从地上揪起来，抡圆胳膊几个巴掌啪啪啪的抽上去。
贾萍哪被人这样打过，脸颊肿起来，把她长了二十年的皱纹都撑平了。
“妈！”看到贾萍被打，周书杰当即站不住，也冲过来加入战斗。
金莲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到他脸上，“我是你老婆，上来就打我，找死啊你！”
“更何况被人骗一百万的又不是我，人老就能不要脸倚老卖老啊，说得好像你没年轻过一样，哼！”
金莲回头去捡自己丢到一旁的塑料袋，想翻出点吃的，翻了半天一样东西没找到，全是自己吃剩的垃圾。
“林梦，你连我都打，你……”
“闭嘴！”
金莲找不到吃的正烦着呢，周书杰刚靠近两步，就被突然转身的金莲拿着塑料袋子抽到脸上。
轻飘飘的袋子把他打的原地起飞，整个人狠狠砸在贾萍身旁，食品袋子飘得满天都是，空气里都是垃圾食品的味道。
“阿杰！”贾萍爬过去，抱着周书杰又哭又嚎的，跟死了儿子一样。
金莲晦气的别过头去，“没吃的了，我出去买点，你们在这等着啊，我给你们报警，有事也不知道找警察，在这喊什么，神经病不是。”
说罢扭头就走，还好心的帮他俩打了报警电话。
身后是震耳欲聋的哭声，金莲全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