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摆渡婆婆，和...源界生物？
林善也有些错愕。
他被送到哪去了？
曾经觉得无法看透的摆渡婆婆，此刻在他眼中，已经不存在秘密。
她只有永生者的生命层次。
而旁边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源界生物，实力也不过是永生巅峰，其真实生命层次是超脱，目前处于虚弱状态。
见这两人的实力都不如自己，林善这才放松下来。
他仔细回想那腐烂大脸的话。
“去源界，让他带你去......”
‘他’，指的是谁？
还有，为什么要去源界？
去哪个源界？
他知道的碎片，就有两块，人族手中有一块，极红一族有一块。
“你小子，回答我的问题啊！”
一只漆黑的小手突然伸到林善面前，林善反应极快，一把握住。
“你是谁？”林善冷冷问。
“放开我的手，你怎么回事？这么点时间没见，直接就超脱了？”
那扭曲林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惊讶。
“你谁？当时在我身体里的那个源界生物？”
林善盯着那熟悉的小手，他不止一次见过。
“是我，你是怎么活的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林善放开那只手小手，“两岸边境，天上的那张大脸把我送过来的。”
扭曲林善和摆渡婆婆对视了一眼，扭曲林善眼中满是惊讶，摆渡婆婆则有些迷茫。
“祂还对你说了什么吗？”扭曲林善着急地问。
“祂说，‘去源界，让他带你去。’然后我就过来了。”
“你们认识祂？”
对于这件事，林善也有些迷糊。
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如果去源界无法得到实质性的突破，他还不如按照自己的方法来。
“我不知道祂是谁，只知道是个很厉害的家伙。”摆渡婆婆缓缓摇头，“边境出现的时候，祂就在那。”
扭曲林善好像知道些什么，他面露思索，“祂应该是想让我带你去源界。”
“但源界...早就碎成渣渣了，去哪一块源界？祂有没有说。”
“没说。”林善摇头。
“这就难办了，那位大人的嘱托，一定是重中之重...”
扭曲林善在屋里不断踱步，“难道要一块一块的找？”
“这也不靠谱啊，不行，我得去问清楚。”
说着，他就要夺门而出。
“你现在出去，找死吗？人皇命格剥离成功了吗？”摆渡婆婆冷冷提醒。
“人王命格？”林善有些好奇，怎么又和人皇扯上关系了？
提到人王命格，扭曲林善停下脚步，看向旁边的林善，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他为林善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当初林善死后，他吞下了‘心光’，继承了人王命格。
但他是源界生物的同时，也是外神，人皇命格的本质就是超高等级的魔药，可以被任何人服下，但唯独不能被外神服下。”
它们这些外神，是真正的外来生物，不诞生于这个虚空。
当初虚空还没开始膨胀，只是源界的状态，它们就来了。
至于它们是怎么来的，哪怕是外神中最强大的最古之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的外神最古，在当时也只是胚胎，祂们只能被迫在虚空安家，一部分去了混沌，还有一部分是在源界破碎后才清醒的，所以始终待在各种源界碎片中。
“这才是...外神真正的历史吗？”林善有些迷糊，“我怎么记得，还有一个外神是恶堕的版本？”
“你听到的那个版本也对，你没发现，有一部分外神和堕族长得很像吗？”
说到这事情，扭曲林善身后的小手张牙舞爪，好像在兴奋，“对于这个虚空来说，我们是外来生物，会处处受到限制，所以有一部分外神便想到了和本土生物融合，像我，既是外神，也是源界生物，我体内其实有两个意识，但那家伙被我压制住了。”
“原来是这样吗...”
“虚空外面，还有虚空...”
林善微微点头，“那你快点剥离那什么人皇命格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别别，你不能走，既然你来了，这人王的天命，你还是快点拿回去好了。”
“他和你已经分离，现在的‘心光’只是单纯的魔药，不会再有任何副作用。”
“就算你不喝，留着送人也好啊。”
“魔药在排斥我，我很难剥离，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很容易做到。”
闻言，仔细看向那扭曲林善。
在其心脏位置。
一团淡淡的金光飘在那里。
那金光在不断地腐蚀着扭曲林善的血肉。
林善伸手，毫无征兆的，‘心光’直接从扭曲林善体内飞了出来。
悬浮在林善手上。
林善能看到，有一道道无形的命运丝线连接着心光。
谁要是接受了心光，就会瞬间被命运捆绑成傀儡。
“这东西...或许还有点用处，我拿走了。”林善将‘心光’收起来。
“拿走吧，拿走吧。”扭曲林善长长地松了口气，“今后再也不敢乱吃东西了。”
“走了。”林善取出玉牌准备离开。
“等一下。”扭曲林善再次叫住林善，“你还不能走，既然那位让你去源界，一定是有原因的！我这就带你去找源界。”
林善摇头，“算了吧。”
“为什么？你过来找我们不是为了去源界吗？”
“不是，我只是一不小心被强行送过来的。”
林善笑了笑，他已经发现，一旦和其它人扯上一块，就会立即陷入另一个循环中。
现在跟着扭曲林善去找源界，找到源界后，会牵扯出更多的秘密。
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在观测者屏障之内存在。
对于林善要做的事情来说，这没有意义。
想要跳出循环，他就必须坚定自己的想法。
不能被任何外来因素影响。
小屋里的空间一阵波动。
下一刻，林善已经出现在存续院。
回到住处。
林善开始查看桌子上好像被人动过的三枚玉牌。
林善拿起第一枚玉牌，精神力缓缓探入其中。
玉牌中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神性熔炉”
此法需以自身为炉，以神性为火，将兽性投入其中，彻底焚烧殆尽。
“剥离同化”
将完整的兽性从体内剥离，注入到一头登天层次的兽体内，然后再斩杀此兽，就能将自身的兽性一同斩杀。
“斩念”
在存在中模拟出战场，通过命运和因果的控制，和兽性化身真正的打一场，打赢，兽性就会消失，打输，就会被兽性占据主导，人性或者神性会被反杀一种。
林善放下玉牌，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这三种方法，对于兽性的处理，除了炼化，就是斩杀。
并没有保留的可能性。
他原先的计划是，先剥离兽性，保留下来，晋升最古的时候，释放天理碎片，让天理暂时性的成为自然，在天理的笼罩下，他就可以不舍弃兽性晋升最古。
但就在刚刚，他又突然想到。
很久之前，当天理还是自然的时候，那时候晋升最古的人，应该都是保留兽性的才对。
天理本身就具备兽性成分，不可能要求众生斩去兽性。
所以...包括陌云婷在内的众多老牌强者，应该都是有兽性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让林善意识到一件事。
是否需要斩断兽性，和穹之上的那只大手并无关系。
单纯是观测司的布局。
如果那些强者们真的还具有兽性本能的话，他们不会意识不到。
不会意识不到，那只无形大手的存在。
所以...
林善的身影突然扭曲起来，仿佛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着。
忽闪忽闪的，像是随时会熄灭的
“你怎么了？”
陌云婷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眼中带着一丝疑色。
似想到了什么，她伸手一挥，几根闪烁着璀璨白光的光柱从林善周边生长出来，瞬间将他囚禁其中。
下一秒，光炸开，恐怖的威势席卷四周。
“我没事。”林善出声，他只是一时走神，没控制住兽性。
见到身前的陌云婷，林善正好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晋升最古的时候，保留兽性。”
“和你们一样。”
林善此刻的模样显得有些疯狂。
“你确定要保留兽性？”陌云婷眯眼，幽幽的说道，“斩去兽性，是为了你好。”
“你搜集天理碎片也是为了保留兽性？”
“嗯。”林善点头。
既然什么都瞒不过，倒不如大方承认。
陌云婷轻轻皱眉，她紧闭双目，似乎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她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好。”
“既然你已经想通，那就动作快点吧，你越早成为青帝，虚空就能越早稳固下来。”
她盯着林善看了一会，发现林善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不正常，眼中充满了疯狂与执念。
“在这么下去，她也担心会出现意外。”
“你跟我来。”
陌云婷带着林善穿过云海，来到一坐巨大的平台上。
平台上，已经有四道身影在那里等待。
被青色雾霭包围的女人。
全身像流沙一样不停变幻的非人生灵。
长着腐烂爪牙的龙形生物。
和一道浑身隐藏在暗影中的身影。
他们各自占据一个角落。
“你坐在中间。”陌云婷轻声对林善说道。
林善没有犹豫，径直走到平台中央，盘膝坐下。
陌云婷加入其中。
五道身影将林善包围，每一道身影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那只长着腐烂爪牙的龙形生物缓缓凑近林善，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林善，你不必挣扎，在观测者文明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经注定的。”
“我们找上你，是因为早就看到了今天这一幕画面。”
“无论过程如何，结局都是一样的。”
“包括我们在内，谁都没办法逃脱。”
“原以为被重明选中的你，会有一些特殊性，现在看来，还是没人能跳脱命运。”
“是吗？”
林善轻笑一声，目光扫过周围的五道身影。
“那就开始吧。”
话音未落，天地骤然变色。
原本平静的云海瞬间翻涌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云层中卷起滔天的巨浪，层层叠叠的云雾如同沸腾的水面，翻滚着、咆哮着，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星空中，紫色的闪电不断穿梭。
五道身影背后，骤然浮现出五尊顶天立地的投影。
那被青色雾霭包围的女人，背后浮现出一尊巨大的女神像，手持一柄闪烁着青光的权杖。
全身像流沙一样不停变幻的非人生灵，背后浮现出一尊巨大的沙之巨人，身躯由无数金色的沙粒组成。
那只长着腐烂爪牙的龙形生物，背后浮现出一尊巨大的腐烂巨龙，龙身上布满了腐烂的伤口，每一道伤口中都流淌着黑色的脓液。
浑身隐藏在暗影中的身影，背后浮现出一尊巨大的黑影，黑影中有无数双眼睛在不断闪烁。
陌云婷的背后，则浮现出一尊巨大的白色光影，神圣无比。
五尊投影屹立在天地之间，从不同的角度撑起虚空。
恐怖的威势席卷四周，天地间的能量疯狂涌动。
下一秒，虚空中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一只眼睛缓缓从裂缝中挤出，注视着林善。
瞳孔中闪烁着无尽的深邃与冷漠。
紧接着，一道浑厚的璀璨金光从虚空中照射下来，笼罩在林善身上。
是功德。
无穷无尽的功德被强行灌注到林善体内。
以林善为中心，一尊半透明的虚影缓缓增长。
那虚影起初只有数丈高，但随着功德的不断灌注，虚影迅速膨胀，最终增长到和周边五尊投影一样大。
功德灌注停止后。
那虚影却并没有停止增长，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增大。
几乎要撑破虚空！
与此同时，虚空中突然落下一朵朵绚丽的黑色莲花。
那些莲花带着强烈的污染气息，每一朵莲花都散发令登天者狂乱的混乱意志。
云海中的云雾被染成了漆黑，原本洁白的云层变得如同墨汁般浓稠，翻滚着、扭曲着，仿佛有无数诡异怪物在其中蠕动。
世界在震颤中发出哀鸣，无数星辰在震荡中崩解，化作燃烧的流星雨坠向深渊。
就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中，瞳孔深处倒映出林善身后那尊已膨胀到极致的虚影。
“吼——！”
虚影仰天咆哮，恐怖的声浪几乎震碎整个存续院。
虚空中裂开的缝隙骤然扩大——那只俯瞰众生的巨瞳中突然绽放神光。
神光中浮现出亿万条金色锁链，每一道锁链都缠绕着“自然”的最高法则。
“是灭世神光？”
“怎么回事？”
同一时刻，虚影缓缓抬手，整片虚空都随之扭曲坍缩。
拳锋过处，时间开始倒流，空间层层爆裂，无数平行世界的投影在拳风边缘闪烁又湮灭。
轰——！！！
拳与金色锁链相撞的刹那，虚空陷入绝对的寂静。
紧接着，无限的黑色光辉吞没一切。
代表“自然”的巨瞳在光芒中分崩离析，瞳孔中央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金色锁链寸寸断裂，化作漫天光雨。
几乎是同时，矗立在存续院的命轨塔发出悲鸣。
那座由无数个世界命运丝线编织的巨塔，塔身上突然浮现出与巨瞳如出一辙的裂痕。
环状的能量风暴横扫虚空，所过之处星辰化作齑粉，时间长河被撕成细流。
风暴过后，存续院所在的虚空被扭曲成诡异的螺旋状。
“灭世神光是为了对付毁灭要素的而设定的自主攻击程序...”
“原来是这样吗......”
陌云婷看向林善。
眼中不由得流露出骇然之色。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在命运的包裹中打碎命运。
他连自己都在欺骗吗？
被青色雾霭包裹的女子发出一声轻叹。
“我们都被骗了...”
“他一直以来的目的，都不是为了保留兽性。”
“而是为了借用‘天理’的余力，成为‘毁灭要素’。”
“理论上来说，只有毁灭要素才能打破观测者屏障，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浑身流淌金沙的非人生灵逐渐变得透明，随后缓缓消失。
“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天理也将他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将一切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不仅成了毁灭要素，还在天理的帮助下污染了青之本源。”
“对付这种存在，只有让那几位大人出手了。”
浑身腐败的龙形生物，也不再有之前那般镇静。
祂化作一团透明黑雾逐渐消失在虚无中。
只有惊惧的声音在余下几人的脑海中回响。
“观测者屏障已碎。”
“天理在聚拢余下的碎片，准备重新接管虚空，极红若是能压下那些散落的天理碎片倒还好，若是压不下，可就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