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三带着小刘和李季，找了个小饭店走了进去。
九十年代，社会已经开放。各处饭店也零零总总的出现了。
“我王老三，他是李季，我们都是南关大队的。”一坐好，王老三就向小刘介绍着。
“李季，这是小刘……”
“你好……”
“你好……”
两人互道了好后再次落座，王老三点了饭菜。
小刘看着两人，她也工作了几年，身后没人，根本没法转正式工。
她很不甘，自己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可就是外地人，做出些成绩来转眼都是别人领的。
她恨过，可是自己上不去。
眼看着这样再过几年，她仍然没法转正。除非她有重大立功，她才能破格转正。
今天看到王老三他们出现，从江经理办公室出来时她有听见那个叫李季的说，他们是来贷款的。
她寻思着现在人们普遍存款，货款意识不强。但银行里有业务规定，每人身上有多少的配额。
眼下两人手里还有大队的证明，这是两个优质客户。她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只是两个人找了江经理……
小刘既然留了心，肯定随时观测着两人的出现。
王老三他们再一次出现，她立即就注意到了。
她注意着时间，前后都不到十分钟。她立即向王老三释放善意。
幸运的是王老三他们也注意到了自己。他们搭上话了。
看着王老三和李季，都没有先开口，小刘率先出击，“王三哥，你下午时说你们要贷款……”
王老三自然接话，“是啊，我们来找江经理就是为了这事，只是……哎……”王老三叹气道。
“王三哥，不知能否说一下，关于贷款的事，我也了解一些……”小刘谦虚的说，她可是把银行里的业务都理解透了。在银行里，真要找比她更厉害的人，还真不好找。
王老三本来就想从小刘这打探消息，现在小刘直接问出来，他也干脆道明情况。“这有什么不好说得，我们一进去就道明了来意想要贷款。可江经理看了看我们的材料，再什么话也不说，我们想了解一些其他的东西，人根本不接茬……”
王老三既然开始说了，所幸把所有的问题全抛了出来。“小刘，我们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江经理这个人，还有贷款的事究竟谁管，具体的章程是什么……”
小刘稳了稳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平和些。“王三哥，这存款贷款吧！其实我们营业员也都能办，只是这额度不一样……江经理的权限更大一些……”
她实话实说，这情况跟任何一个人都能打听清楚，她实在没必要说谎。
看着王老三和李季一动不动的脸，她就知道他们两人了解这个情况。而且她自己手下也有额度，这事她也透露了出去。
小刘暗自庆幸自己把住了自己，虽然着急，但也没有急昏了头。
看着王老三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小刘定了定思路，更加仔细的说着，“因为这次的政策是无息贷款，因为没有利息，货款的人多了一些。……这贷款的手续一般就是代表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能承担抵押的东西的证明。一般民间的话，审核额度小一些，大队或公司的话，额度更大一些……”
王老三和李季对了对眼神，确定了小刘这个人，她说得话跟他们了解的情况一致。
确定了人能用，王老三继续点到，“小刘，江经理这个人是本身难处，还是……”
小刘听懂了王老三的未尽之言，又注意到一直不说话的李季，她决定尽量说清楚一些。“江经理这个人，怎么说？他是一个合格的经理？”
李季听着这个话，直接看向王老三。“合格的经理……”
他接触过这个人，只觉得江经理这个人滑不溜手，根本无处下手……
王老三也在心里品味着这一句话，“合格的经理……”，那重点到底是在合格，还是在经理，或是连起来的合格经理……
王老三一时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他认真的看着小刘，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小刘也不付两人的目光，继续道，“江经理这个人，对一些资料审核得很严，没达到要求得，他是不会让过得……”
王老三听言知意，如果达到了要求，那肯定就能过了吗？那这要求是什么……
王老三没有插言，他知道小刘该讲得时候肯定会讲的，现在她还没讲，肯定是时候没到……
小刘的话继续，“如果达到要求，江经理是非常好说话的……”
小刘说得话可和她的表情一点也不相符……
王老三眼里闪过一丝深沉，看来小刘口中得这要求，真的是很难啊！
“三哥饭好了，红烧肉，红烧茄子，炒土豆丝，蒜泥白肉，三碗大米……”服务员把点的菜一一送了过来，放好。熟练的跟王老三打着招呼，代老板问好。
王老三熟练地接过碗筷，两三句打点走服务员。老板不在，他现在可没有心情跟饭店的人聊天。
王老三看饭已经到了，也不着急打听了，客气地招呼人先吃饭。
有舍才有得，一点都没有投资，事情怎么可能成功。
小刘看着饭菜，有肉菜有素菜，他们三个人四个菜，盘子很大，份量很足，很丰盛了……
这两人是个干事的，小刘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饭店虽小，但说实话确实比家里做很好吃。李季和小刘吃得很香。
但王老三觉得一般，至于比起虎子做得饭，这味道还差了一些距离……
他可是经常吃虎子做饭的人，舌头早就被养刁了。
王老三淡定的吃着桌上的菜，一左一右的招呼着身旁得两人。
美食在前，几人根本顾不上说话，都一心一意的填着自己的肚子。
四个碟子，份量都满满的。只是人们当时肚子里都很缺油水，多少饭也能吃得下去。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小刘己经尽量控制自己的饭量了，可实在架不住一直招呼她吃饭的王老三。
她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她悄悄地咽下去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放下了碗筷。只是耳朵红成一片。
对面坐着的李季，虽然在大队里也算一个能耐人，只是到底年轻了少许。说话办事完全比不上王老三。
王老三吃饭还时不时得照顾着小刘，可李季今天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念头。他以前跟着他爹，处处听得都是夸赞，现在被现实打了一拳，他的心里落差就大了去了。
不怪李队长要让他死活跟着王老三跑这一趟，多少心里是让李季能够从象牙塔里走出来。
人都说父母之爱子，唯之计深远。现在李队长就是这么个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