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解看不明白了。
这个女人不就是靠攀附男人而活吗？她哪来的底气？
洛音微笑，看着眼前这位神兽。
她的迷茫落入她的眼中。
谨儿和谨妍估计都没跟这位提过她的事。
当然，即便说了，人家堂堂神兽也不会把她个小天师放在眼里。
“伯母，坐下说吧。”
“谁是你伯母？跟你很熟吗？你到底肯不肯把云流光还给谨妍？”
“你把云流光当成货物吗？他……算了，我没空替他说话。我和云流光之间的因果，已经是第六世，每一次他和我都是命中注定。”
百解慢慢坐在了地上，消化着这句话中的信息量。
“你的意思是云流光是你的命中注定，但你有了别人孩子，肚子里又是另一男人的孩子，你……不觉得不太对劲吗？”
如果洛音没说谎，就是说谨妍才是后来的，那她也就没资格在这替谨妍委屈了。
洛音：“……”
用得着总结的这么直白吗？
“是啊，我有了别人的孩子，我在幽冥嫁人了，跟他生了娃。我在人界没有幽冥的记忆，又和另一人生生世世。”
“可你肚里的崽不是云流光的。”
“你能看出来啊？”
“不能，我能看出来云流光还是童子身，所以我才不反对谨妍嫁给他。”
洛音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是龙族，怎么那么执着从一而终这件事呢？”
百解看着洛音，许久才轻声说道：“男女之情太不讲道理，通常受苦的都是女子，从一而终不好吗？即便不爱了，因为道德约束，也不会做出始乱终弃之事。”
“所以你觉得所谓的道德最后约束了谁？”洛音面对百解，自然和旁人不同。
首先她是谨儿的娘亲，其次她是为了谨妍，最重要的是她心里的那口怨气。
有时候小伤不治很可能会酿成大祸。
百解就是这样。
如果她当时发泄出来也就罢了，可她偏偏选择了退让。
她的退让并未让对方有所感激，反而口口声声指责她是失败者。
百解陷入了沉思。
所谓的道德只能约束那些本就德行兼备之人，德行有亏之人不在意所谓的道德，也不在意千夫所指。
“你……不愧疚吗？”百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指责眼前这个女人。
“还好。我前五次早死，是被云流光诅咒死的。算起来是他欠了我。他拒绝我，我喜欢上别人，这怪我吗？凭什么他回头，我就要投入他的怀抱？因为他是云流光吗？”
“对音寒落也是一样，我干嘛要成全他的自信？”
“无常更是，在他眼中我或许只是芸芸众生之一，他可能从未想过，即便蝼蚁也有情绪，也会反抗。”
百解被说服了，“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她娓娓道来，说着自己的过去。
“我遇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真的对我很好。那时候我只有一个朋友，就是林寻。她知道我和月承言之间所有的事。我成亲的时候，她是伴娘。她喜欢住在我家，我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有一天，她哭着跟我说，她和月承言是真心相爱，她想我退出。我很愤怒，可我舍不得啊，舍不得我唯一的朋友。我退让了。可这样还不够，她并未得偿所愿就放过我。我总是会跑来我家，跟我说月承言对她有多好。”
“我一直都不明白，那个曾经眼里心里满是我的男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可我是神兽啊，我不能低头。我有我的骄傲，他既无情我便休，这样才对。”
“但这心里啊，很难受，很想把他们俩生吞了。”
“做错事的人怎么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呢？他们错了啊。”
洛音松了口气，肯直面问题就好了。
“他们错了，做错了事，还要受害者原谅，他们不只是错了，还很不要脸。”
百解苦笑着，“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还是会对林寻心软。可能是神兽的记性太好，我记得她对我的所有好。她可以早些告诉我，我会退让的。可我和月承言已经结婚生子，她这时候出来抢……我也知道，这件事最该死的是月承言。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就是会怨林寻。因为我很难过，失去月承言我只是皮外伤，失去林寻，我内伤。”
洛音上前，摸了摸百解的脑袋。
百解继续说道：“我试过去原谅，可对方从来不给我机会。我永远记得小时候，林寻护在我身边的样子。”
“她和月承言结婚的时候邀请我去，我以为她想和我和解。我拿出了全部家产，包了个大红包。”
“那红包得多大啊？”貔貅可是财神。
“没多大，为了隐藏身份，我不太敢赚太多钱。包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包太多了。”
“是啊，好后悔。”
她可是守财奴，只进不出的，对她来说那次才是重伤。
“可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让我亲口承认开始月承言喜欢的就是她，是我从中作梗才会耽误了他们。我当时真是脑子进水了，我承认了。”
洛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位为了守护友情，就差直接把膝盖切下来双手捧给那个林寻了。
“她配不上你的在意。”
“你们人类不总是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吗？”
百解深深吐了口气，“我可能要走了，我不喜欢这里，他们欠我的债，我却不能讨回来。送了礼金之后，我和谨儿啃了三个月的馒头。我每每想起来，就气的想吃人。”
“应该生气，要是我肯定去把礼金拿回来。”
百解低着头。
“咱们去把钱要回来吧？”
百解看着洛音，“不好吧，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你都要去其他位面了，没必要带着遗憾。”
百解被说服了，她如今最大的心结就是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钱。
大厅内。
月谨儿小声说：“我感觉不到我妈的气息了。”
音寒落回答道：“音音说服伯母，去讨还礼金了。”他的自信让音音不爽快……
月谨儿惊了，“我说了多少次了，她都不听我的。”
“音音不同，她是送魂者，她可以控制对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