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室一厅的结构，足够父女俩人生活了。
可客厅里堆积着大量没洗的碗筷甚至都开始发霉。
沙发上也有斑斑点点的不明痕迹。
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臭味儿，像是某种肉类没有经过处理，腐败发酵后的刺鼻味儿。
摊上这样的父亲，可真是心疼小家伙。
阮眠仔细翻找了厨房还有犄角旮旯都没有玩具小熊。
冰箱打开后，臭味更浓，近乎窒息。
估计是食物馊了。
其中一间卧室的门没锁。
小女孩揪着裙角提议。
“会不会在里面？姐姐你进去看看吧。”
普通的床和衣柜，堆积了大量的纸箱，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少女对床底有莫名的恐惧，没有趴下去看。
只是扫视了几圈，她身后的衣柜敞开了一条缝隙，没挂稳的衣架掉落，发出“叮当”声。
阮眠看着这个和房间格格不入的柜子，好大，装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猜测着玩具会不会在里面？
她慢慢靠近，没有发现小女孩在门口偷偷看着，眼里既期盼又害怕。
“喵呜！”
门外传来了尖锐的猫叫声。
“小橘，你怎么跑出来了？”
可能是自己忘记锁阳台门了，少女弯腰把它抱在怀里，又炸毛，已经好几次了。
阮眠歉疚地对小女孩说，“抱歉，姐姐找不到你的玩偶。”
“没……没关系。”
小女孩的语气怯懦，就像害怕极了似的，还在颤抖。
她的眼睛盯着猫咪，很想摸摸。
阮眠眉眼弯弯地半蹲下，让小女孩能碰到。
“是不是想摸摸它？来吧。”
没想到那小小的手掌还没触碰到小橘，就差点被锋利的爪子抓到。
小女孩吓得脸色发白，后退了好几步。
阮眠不禁想，小橘以前对人有那么大敌意吗？
安慰了小女孩几句以后，她也得回家了。
吹进来的风里夹杂着湿气，清清凉凉。
看天气预报今晚会有一场暴雨来临。
稀稀落落的雨滴逐渐加大，院子里的梧桐树被打得噼里啪啦响。
雷声轰鸣，闪电撕裂天际。
【新闻报道，在xx巷子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几具死状凄惨到看不出面容的男尸，请各位市民在夜里尽量不要出门】
阮眠没敢继续看，关了电视。
她到阳台把被狂风吹得几乎要断的盆栽端进屋里。
对面也是旧小区，同层楼的那家没拉窗帘，隔得不远可以看见明亮的灯光照映出一对情侣在拥吻，极为陶醉投入。
女人穿着性感的深色短裙，她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被丝袜包裹的足尖磨蹭男人的小腿。
可对方站在暗处看不见外貌，从他伸出来的手臂判断个子极高。
后面顺其自然，阮眠没好意思看，衣服被倾斜的雨滴打湿，手里端着最后一盆小雏菊进屋。
耳垂微红。
她换衣服洗了个澡，再次出来检查门窗有没有关紧，无意中瞥向对面。
却窥见了骇人的一幕。
本该是春宵一刻的温情画面演变成了恐怖场景。
女人没穿衣服倒在地板上，窈窕的身体浸泡在血泊中，明显能看见她的脖子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弧度。
她死了？
男人依旧隐匿在视线的死角地带。
只能看见一双修长的手伸出来像拖拽垃圾般，扯住女人的双腿把她拖走，地板上留下长长的血色印迹。
这时候的阮眠已经彻底懵了，冷不丁的，男人似乎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她立刻捂着嘴蹲下，把尖叫声咽回肚子里。
他看见自己了吗？雨太大应该没有吧。
雷鸣闪电，漆黑的雨夜。
自己好像成了凶案现场的目击证人。
女孩决定打电话报警，可对面接起来沙沙的根本听不清在讲什么，暴雨影响了信号？
“喂……喂。”
只能挂断，等雨停了再说吧。
她熄灭了灯回到卧室，指尖还在瑟瑟发抖。
门铃被按响。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不大的声音足够传进屋内，阮眠捂住了耳朵假装没听见。
因为自己根本没有点外卖，他是送错了吧。
本以为不搭理对方，就会离去了，可隔了几分钟他敲门。
听不出情绪的嗓音，“请您开门拿一下外卖。”
笃定少女肯定在家。
女孩惦着脚没弄出一丝动静，轻轻趴在猫眼往外看。
那是个男人，穿着橙黄色的工作服，还戴了偷窥，垂着看不见脸。
阮眠本来不想回应，可看这架势要是不说话，他会在门外待一晚都不走。
再观察，他的手机还在报，“已为您接到新的外卖订单了，请及时处理。”
外卖员仿佛没听见催单似的，依旧直愣愣杵在门边不走。
她抿了抿唇瓣，压低了声音。
“我现在不方便出来，麻烦你帮我放在门口吧。”
说完后，外卖员没有回话，很安静。
从猫眼里瞧见他原本垂下的头突然抬起来，露出一张陌生的脸，脖子处还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男人像寻得猎物般满足的笑了，嘴角咧到耳边，诡谲骇人。
阴恻恻说。
“猜对了，你果然在家。”
紧接着外卖员开始拧门把手，本来就老旧的铁门被他摇得嘎吱响，幸好反锁了。
万万没想到，男人打开了脚边黄色的保温箱，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外卖，而是螺丝刀和钳子等等工具。
他开始拆门。
强烈的恐惧感席卷而来，少女惊慌失措地跑到桌子下面躲起来。
听到门被推开，很近的距离。
误以为是自己家，她被吓得呼吸暂停。
不是？
楼道里响起了交谈声，女孩不敢凑过去听，只能分辨出来是两个男人。
“砰。”
其中一人被推搡砸到门上，拳脚互殴。
几分钟后，门被关上，再度寂静。
对面什么时候有人居住？
那个恐怖的外卖员可能是走了，再也没听到奇怪的声音。
一整晚阮眠都蜷缩在桌子下面，害怕地抱着擀面棍，迷迷糊糊睡着了。
眼皮好沉，身体舒坦的睡在软乎乎的床上。
少女的鼻尖嗅了嗅，闻到烤鸭香味儿。
嘟囔，“周硕你回来了？”
额头贴着什么东西，她难受得想扯下来。
“眠眠别动，这是退烧贴，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