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男人心里柔软得不像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满脑子在想着怎么哄阮眠开心，没回头看一眼。
少女沾染了水汽的长睫扑闪了下，想喊他。
“唔唔……”
艾莎和他相伴离开。
他们身后屋子里的女孩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见了这刺眼的一幕。
自己被抛下了……
多么残酷的现实。
少女哭得抽噎，上气不接下气。
泪水浸湿了整张精致的脸庞。
“你别哭了……”
络腮胡山贼手足无措地站在她旁边，心疼得将女孩嘴里的麻布条抽出来。
男人叉着腰帮她骂，“这狗皇帝真不是个玩意儿，喜新厌旧。”
阮眠哭得睫毛湿哒哒的。
络腮胡男人看她脸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给她扇风。
可得把这个小祖宗供好了，要是出一点差错他们就别想活了。
女孩啜泣着蜷缩在墙角，“你们杀了我吧。”
山贼和门口的首领对视了一眼，均是手足无措，没见过居然主动找死的人。
他们给门口把守的人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快去报告少主。”
女孩身材纤瘦，空荡荡的衣衫愈发显得她娇小可怜。
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时，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响起。
不禁心想楼澈回来救自己了？
少女惊喜的望着门口走进来的人，身着异域服饰，手里还拎着把弯刀。
“姐姐，你没事吧？”
阮眠莫名的觉得有点失望，软绵绵带着浓重的鼻音回应他。
“我还好……”
所有的山贼都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好汉饶命啊！”
戚无渊解开了女孩身上的麻绳，帮她撩起黏在脸上汗湿的碎发。
一双杏眸早已哭得红肿不堪。
山贼们整齐的趴在地上哭嚎着，“大爷您饶了我们吧！”
少女害怕看见血腥的画面，心软地求情，“阿无，我也没受伤，就放过他们吧。”
“他们这般欺负你，我要扒了他们的皮才行！”
话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凶狠。
少年不愿意让阮眠受到一点点伤害，谁也不行。
山贼们哆嗦着看向女孩。
“我不想看见你杀人，阿无，放他们走吧。”
小手就那么摇着戚无渊的胳膊，他的心都要化了。
少年嫌恶的瞥了山贼一眼，“好吧，那就依姐姐说的，你们都给我滚，以后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群人浩浩荡荡忙不迭逃跑了，甚至连刀都没拿，看来被他吓得不轻。
女孩的手腕和脚踝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皮红肿，看得少年很心疼。
温热的指腹沾了消炎的药膏擦拭在伤口处。
戚无渊幽蓝色的眼眸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恍若不经意问到，“我刚才还遇到陛下从这里离开了，他没救你吗？”
少女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眸子雾蒙蒙的，含泪摇摇头。
他还以为女孩小小的嘴巴嗫嚅着想骂什么脏话，结果只是一句“我讨厌他……”
小笨蛋的性子太软，或许连吵架都会哭起来吧。
少年擦完药以后，搂住她的肩膀。
“既然姐姐讨厌他，那我也一样。”
阮眠温软的身体乖乖靠着他，戚无渊的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略带诱哄的语气问她，“姐姐以后陪我回漠北，好不好？”
女孩愣了愣，“不行的。”
少年没再勉强，而是说出去给她打水擦洗一下。
跨出门槛后，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戾。
他走到偏僻的小路上，吹了个口哨。
刚才的一群山贼全部跑出来，谄媚笑着，“少主，我们演得还行吧？”
戚无渊呵了声，手掌心伸出来。
山贼们也就是他的下属，犹犹豫豫从怀里把那五千两的银票掏出来递过去。
“快点快点。”
“少主，您好歹给我们留点儿呀。”
眸色阴沉的少年抽出来一张丢给他们，“这一千两你们平分。”
剩余的他全部装进兜里。
要不是这次战败了，漠北大部分的财物全部收缴上供给了楼澈，不然他堂堂一介少主何须做此勾当。
只不过这一石二鸟之计，自己也算是渔翁得利。
人财两收。
宫中。
“陛下，南方的水患冲毁了河堤，淹没了不少村庄，需要十万银子来赈灾，这是臣列的清单。”
头发花白的四品官员跌跌撞撞跟在楼澈的身后上奏。
“允了。”
老人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接着禀告，“陛下，这是详细的……”
男人捏了捏眉心，冷峻的脸上溢出几丝不耐。
“赵知府，朕说允了，你去户部报账就行。”
老人这次听实在了，陛下居然轻而易举就答应了，毕竟上次可是审查了半月才批下来救灾款项。
金黄色的衣袍瞬间从拐角消失，皇上走那么急是去干嘛呢？
御膳房里。
“眠眠今日都不在？她去哪了？”
问了带她的师傅，居然说一整天都没看见阮眠，住处也找了不在。
男人手里还拎着热乎的桂花糕，可女孩不知道去哪了。
楼澈莫名觉得心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正当他为找不到少女而焦急的时候，艾莎穿着清凉的薄纱衣服款款走来，肤质细腻，身材窈窕。
可男人只是敛眉沉思，好似眼前没有什么能入了他的眼。
“陛下可是在找那个小婢女？”
楼澈用清清冷冷却又夹杂着一丝黑沉的眸子看着她，“你知道眠眠的下落？”
艾莎掩唇轻笑了声，嘴角露出讥讽之意。
“陛下，您还没发现吗？”
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愈发阴沉，“警告你不要再和朕绕弯子，直说眠眠究竟在哪！”
女人黛眉轻挑，露出来个略带同情的眼神。
“她已经被您抛下了啊，亲爱的陛下。”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年轻的君王陡然苍白了脸，是刚才么？
山贼说的话还萦绕在他的耳边。
“您要救小丫鬟呢还是艾莎公主……”
楼澈伸出修长的手指猛的掐住了艾莎的脖子，将她举到半空中。
寒冷得像淬过冰的眼神望着她，“你故意隐瞒这个消息，就是为了借山贼的手来杀了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