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两件衣服而已，不至于十来分钟吧?
祈烬回到试衣间门帘外，喊了她一声，“姜夏?”
她没应声。
祈烬再次喊了一遍，仍旧没答。
“需要我帮忙吗?”祈烬掀起门帘的前一刻坚持问了句，再三没回声的情况下，祈烬猛然间意识到不对劲，一举掀开了帘子。
里面空无一人，只剩散落在地的那件棉质短袖。
…
姜夏是在车身的颠簸中醒来的。
望清了窗外快速倒退的夜景，她才回忆起自己是被人绑了。
而此时前方驾驶座上开车的男人正是半个小时在试衣间迷晕他的男人。
男人也发觉她醒了，通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即使戴着口罩，姜夏仍一眼便认出了他，就是上回跟踪他们被送警局那个。
自从姜夏搬去和祈烬同住，赵闫就难下手多了，这俩形影不离，去学校一块儿，回家一块儿，有时候祈烬去菜市场买根大葱，姜夏也屁颠屁颠跟着去。
然后一顿撒娇加上卖萌，哄骗祈烬买大鸡腿，买大西瓜，买冰淇淋…
本来是买个单手就能拿的东西，最后祈烬一手牵舔冰淇淋的姜夏，一手提满满当当的好吃的回家。
每每在后头跟踪看着这幸福画面的赵闫，总是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
他不明白，从菜市场到小区就几百米距离，非得手牵手回家吗?
这都还不是最气的，最气的莫过于他每次即将抓到人那一秒，祈烬那小子就卡点似的来了。
就譬如姜夏跟着祈烬去大超市逛，祈烬买生活用品，她凑热闹，满场跑，一楼二楼来回跑。
她去看海鲜区里的甲鱼“越狱”，赵闫准备上去迷晕她，祈烬来了，说，“这么矮都翻不动，这甲鱼看着很笨，吃了会影响智商。”
甲鱼听了，气死了，促销人员把它便宜强卖给路过的赵闫了。
她推了个购物车在零食区疯狂扫荡，赵闫准备上去迷晕她，祈烬来了，说，“这么满满一车是在考验我的臂力吗?”
姜夏顺势大声夸赞他，进行无脑吹捧，喊着，“哥哥好帅!哥哥真强壮!哥哥是世界上最行的男人，没有之一!”
祈烬连车扛着就去买单了。
差点儿没把一旁假装蹲着系鞋带的赵闫一车子给撞趴下。
她去人少的服装区买睡衣，赵闫准备上去迷晕她，祈烬来了，说，“那一排是吊带加短裤的成套的，要去看看吗?”
“好啊!”她一下就跑没影了。
还不让他找着，故意蹲着选衣服，祈烬就用挑的晾衣杆“猫捉老鼠”般配合她玩，用晾衣杆顶端勾开两件落地衣架上的衣服，边问边寻，“小老鼠还不出来吗?哥哥要回家做糖醋里脊了!”
晾衣杆戳中了人，祈烬以为找到了，结果她从另一边蹦出来道，“哈哈，你好菜哦!小时候就没我玩得好!”
望着祈烬牵着人远去的背影，被一杆子杵进鼻孔的赵闫牙齿都要咬碎了，“……”
tm的。
如今终于让他抓住了一回，他得向刘娜多要些钱。
“喂，人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你个蠢货!赶紧的!”那头的刘娜心急得要飞天。
“我要加钱!”
“什么?”
“陈夫人，我要加钱!”
“你有没有搞错?我不是给过定金了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想临时变卦?还是你不止接了我的单，还接了别人的，想两头都占?”
“您想多了。”赵闫懒得解释，反正他知道刘娜要姜夏要得紧，不可能不同意他这要求的，“给您办事，我是最尽心尽力的。不过是我这个月行情不好，缺钱了，想再向夫人讨些罢了!”
就是坐地起价，要得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刘娜这口气也只得先咽下肚子，“要多少?”
“20万。”
“嘟嘟嘟…”那边即刻掐断了电话。
赵闫也不急，最多到地方前，她就会打过来。
后座的姜夏竖耳听得仔细，果然，这男人是和刘娜一伙的。
之前张可可的事情也是刘娜搞的鬼。
挂了电话，赵闫把手机收进口袋，望了望后视镜里的人，好奇地发问，“你怎么不叫?”
他只捆住了她手，没用东西堵住她嘴。
醒了也不惊慌，还认真地偷听他打电话，全程淡定得很，不像一般的小女孩儿。
“叫什么?”
“求救。喊个救命什么的。”
“我牙疼，喊不了。再说我喊了你也不会放我走，不如省点力气。”她就没见过这么奇葩的绑匪的，还要求人家喊救命。
她估摸着这种人应该是有点儿大病的，或者变态，越喊他越兴奋那种，她可不想被一刀抹脖子。
“你还挺实诚。”
“谢谢。”她瞟了瞟他，就缩到里面去了，“你也挺变态的。”
“……”
车子开进熟悉的大道，姜夏忍不住道，“你看我这么安静，能不能提个请求?”
“不能。”赵闫一口回绝。
“那我吐你车上了!”
“???!!!”赵闫一脚踩刹车，把人撵下去了。
让她蹲路边吐，可她只穿了内衣，在试衣间那会儿她刚扣上排扣，赵闫就从后边儿迷晕她了。
虽说现在路边没什么人，可她不习惯这样儿。“你能不能给我件衣服穿，好歹我还是个爱面子的小姑娘!”
赵闫在路边抽烟，拧着眉望夜色，不搭理她。
“叔!我说真的!我是个女娃娃，哪能晚上就穿个胸衣跑出来，万一碰见流氓了呢?他要轻薄我呢?要对我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最后我嘎了呢?”
“你有女儿吗?你要是有的话，她年纪应当跟我差不多，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她遇上这种事儿会不会被吓哭?心里有阴影?你不会担心吗?不心疼吗?不会悔恨，痛恨自己没给她一件衣服穿吗?”
赵闫，“……”
她是他手底下绑的人里话最多的一个。
“上车!”他抬脚走过来命令她，把烟头扔地上捻灭了。
她蹲着，仰头望他，眼睛一眨不眨盯他衣服上，“叔!你这件外套就挺好看的，能不能先借我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