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琦用手撑着他眼睛，江凌远被迫睁大眼望着眼前的人，视线开始聚焦，孙琦的脸也逐渐变得清晰。
“!”还真是孙琦!
孙琦怕他晕过去，听不到这句话，“快说啊!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她好奇心重，如果他不小心嘎了，她听不到会难受一辈子的。
事情被逼至此，江凌远大脑高速旋转，他要是不说，孙琦说不定就一直搁这儿等着，不送他去医院。
他索性装没清醒，变斗鸡眼凑过去对孙琦道，“叫，叫孙琦多给我烧点纸钱。”
“……”
一行人将两个伤者送到医院，刚好就在张可可住院的那个医院。
录完笔录，警察将赵闫拘留了。
等待后续的移交高级法院进行审判。
张可可当晚也被警察安全护送回来了。
一波人，这下两个都躺病床上了，秦许梵的情况比江凌远好多了，及时包扎止血也无伤大雅。
江凌远是被刀子生生扎了一刀，又全身淋了水，伤口发炎，处理较为麻烦。
不过扎的程度不深，也没伤重要的器官，就是换药的时候会很疼。
出乎意料的，他一声没吭，反倒是对脸上那小条几厘米的，已经凝疤了的划痕尤为在意。
一天照800回镜子，除夕夜都还在病床上嚎，“啊啊啊啊——”
“孙琦!孙琦!我的脸毁容了!我放假回去没脸见人了!”
对于他而言，脸就是面子，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伤到脸。
照顾了他两天的孙琦已经听他嚎习惯了，没抬头，照样削苹果。
“孙琦!我跟你说话呢!”
孙琦还是没理，江凌远回头看右手边床的秦许梵，他捂着耳朵烦躁地翻过身去了。
“……”
“孙琦!孙琦!孙——琦!”
他喊了好几声，人孙琦才不情不愿应一声，“干嘛?”
“你听到没?我说我毁容了!毁容了!你看你看!”就那么一个大拇指长度的小疤痕，没几天就能脱痂，他硬要把脸仰过去给她看。
孙琦随便撇两眼，大惊小怪的，“哦。”
“哦?!你就说一个哦?我脸毁容了!以后找不着老婆了!你居然就说一个哦!”
他还想着以后靠脸进军娱乐圈呢，再者没了脸，哪个姑娘还会喜欢他?
“那不然你想怎么样?”削了皮，丢垃圾桶，孙琦啃一口苹果，漫不经心道，“我到时候帮你介绍几个不看脸的?”
“不要!”想也没想，江凌远拒绝了。
“那我给你安排相亲?”
“不要!”出的什么馊主意!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孤独终老好了!”
他看她啃苹果啃得乐乎，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她还真直!
一点不懂他的意思!
他又按耐不住，试探性问她，“我是说，要是我真毁容了，也没人要我，你…会不会将就将就把我收了?”
收进她家，收进她心里去。
孙琦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她察觉他这番话别有深意，凝着眉，垂眼沉沉思索。
江凌远跟着心起伏跌宕，她来真的了，她开始认真思考他了!
几秒后她“唰”地抬头，一副“看破他计谋”的表情，“你想讹我?!”
“……”江凌远沉默几秒，一把抢过她苹果怨愤地啃。
“江凌远!那是我吃过的!你恶不恶心啊?”孙琦起身去抢，她这两天天天都给他削苹果，他今天一上午还炫了三个!
她一口都没吃!
“还我!我还没吃呢!”
秦许梵用枕头死死压着耳朵还能听见这俩货的争吵，tm的，烦死了!
一枕头扔过去，门也开了。
是带饭回来的姜夏和祈烬 。
秦许梵立马爬起来，“我踏马还以为你俩掉粪坑了!”
说好去买饭，都一个小时过去了。
秦许梵是什么饭都不挑，祈烬买啥他吃啥。
“给。”祈烬把那份递给江凌远。
“谢了哥们儿!”一拆饭盒，居然有两个他爱吃的炸鸡腿。
“我艹!那店终于有炸鸡腿卖了?”
“没有。”姜夏插个嘴道，“医院对面那条街很多饭店都关门了!祈烬专门跑到那条长安街去买的!那有家快餐店还没歇业!”
江凌远爱吃炸货，偏生附近好多餐馆关门了，他吃不到炸鸡腿半夜都emo。
祈烬记下了，跟姜夏绕远路去带回来的。
江凌远感动得要流泪，“擦!哥们儿!你对我真好!”
祈烬有些别扭道，“想多了，我顺路买的。”
“我不信!你就是嘴硬!”
“……”怎么是个人都知道他嘴硬的毛病?
姜夏给孙琦带的是海鲜粥，这一盒烫得很，得放桌上吃，唯一的桌子在秦许梵那边，她挪了过去。
没搬凳子，她坐了江凌远的床头。
“不介意我坐会儿吧?”
“行啊!”江凌远大方地挥手，姜夏也坐过去了。
“我也坐会儿行吗?”
她跟着祈烬跑了好几圈，腿疼，想坐软床，不想坐硬板凳。
“行!”
祈烬就跟着也坐过去，被三人挤到边上的江凌远，“……”
床不够坐，他最后干脆自己让了出来，瘫在椅子上啃鸡腿。
才坐两分钟，肚子那块伤口就疼，还想回病床躺呢，一转头，两个女孩已经脱了鞋上去半躺着了。
祈烬坐在靠床尾给姜夏当垫背。
“……”算了，先给他们坐会儿。
秦许梵那儿还能躺，他两手抓着鸡腿去求人，“哥们儿，我能借你…”
“滚!”
“……”寒心!真寒心!气!
“叩叩叩!”
有人敲门，还是唯一站着的江凌远去开的。
是拄着拐杖的张可可。
她来看秦许梵。
那晚他把她送到警察局就回旅馆找人了，警察把她送回医院，她才听说他又受伤了。
江凌远扶了她两下进屋。
“…谢谢。”
秦许梵一转头看来人，立马单脚跳下床，接她。
“你轮椅呢，小结巴?”
他前天给她找的轮椅，怎么今天就丢了?
“医院，医院不够用了…我就让出去了。”
有个在仓库赶货一条腿被几个铁箱子砸断了的叔叔情况比她糟糕得多了，送进抢救室那会儿，她在外头看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