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不爽的是许钱，“大冬天的进来不关门!”
“闭嘴!”杀马特男棍子一指，许钱明显愣了，他那棍子太唬人，敲在身上都得骨折。
吓住了人，他回头跟小弟们弹舌，“得儿!咋样?”
他今天第一天上班，上头让他好好表现，他不得在这群小弟面前立足官威啊!
“帅!”
“帅呆了老大!”
小弟们无一例外地夸他。
杀马特信心大增，转头将铁棍靠在自己肩上，朝几人道，“你三个!把钱拿出来!”
成哥:“拿什么钱?”
“拿什么钱?当然是保护费!别他妈给老子废话!不交就打得你哭爹喊娘!”
衔玉行所在的这条街归属风堂帮管，时常派人来收保护费是常事。
成哥和许钱隶属风堂帮，没见过这群同事。
难道是新来的?
可风堂帮有规定，不准员工搞这种夸张的造型，和带武器，怕上门收保护费时吓坏人小孩儿，传出去对帮派的声誉影响不好。
这种做派的只能是…
“你是黑黑帮的?”
“诶?你怎么知道?”杀马特疑惑道。
这么大地方可不止一两个帮派，他咋一猜就中?
难道他们黑黑帮这么出名，这么有气势，让人一看就认出来了?
成哥不屑地哼一声，这人一看就是新来的，不清楚黑黑帮的招人条件。
“你们黑黑帮只招个子一米七五以上，一米八二以下，皮肤偏黑，眼睛小，”说到此处，成哥撇眼杀马特男，“长相磕碜的男人。”
“为啥?”
成哥懒得答，杀马特最烦这种故意说又不给答案的人，抡起铁棍上去把人推到墙上，棍子抵在成哥下巴处，凶狠地威胁着“快把钱拿出来!不然老子把这里砸个稀巴烂!”
“放开我哥!”许钱一声吼，冲过去直接给人大腿飞踹了一脚。
杀马特男跪倒在地，成哥趁机掐住人脖子用手肘一下接一下捶在他后背上。
捶得他如同后背的骨头都散了架。
“救…救…我!”杀马特男朝几个小弟抬手喊话。
几个小弟互相看一眼，上去围住了许钱。
许钱:“……”有病吧?
然后，许钱被迫开打。
“……”被锤得趴在了地上的杀马特男，“救我啊!我说先救我…救我啊!”
你们到底打他干啥啊?
坐在主位的祈烬冷眼看着这一切，开始计时。
几个年轻的小弟不比许钱打架厉害，也不比他身壮，没两下就被干趴了。
除了一个灵活的小弟从背后偷袭了一下许钱，让他磕在了桌上，不小心碰掉了翡翠耳环。
“耳环!”许钱瞬间暴怒，仿佛一头疯牛，三五个拳头抡上去，把人脸打得高高肿起，“妈的!妈的!你赔我耳环!你赔我耳环!”
“啊啊啊!你赔我媳妇儿耳环!”
嚎得十里八乡都听得见，人小弟满脸血，人晕过去，他还打掉了他两颗牙齿。
“赔我!你赔我!你赔我啊!”他还抓着人肩膀疯狂摇晃，嘶声呐喊。
小弟嘴里的血都快被摇匀了。
在场的一群人，“……”
杀马特男肿着个眼睛还要爬起来看，“我草…”
许钱打完了，祈烬才把东西捡起来，轻描淡写说，“没碎。”
“啊?”许钱抢回来一看，耳环好好儿地躺在盒子卡槽里。
一点儿没事。
这还是他自己装的，都忘记了。
“不好意思啊老弟，我下手忒重了，你没事儿吧?”他到底还是愧疚的，给人把头发抹上去，道个歉，“对不住啊。”
晕过去的小弟，“……”
黑黑帮以失败告终。
几个人各自搀扶要走，一直没作为的祈烬终于开了口，“站住。”
“哥!”杀马特转身就跪，“我真的不行了!再不去医院我得死翘翘了!”
祈烬不听这些，上前一脚踢开他，把铁棍捡起来，收到自己手里了。
这铁棍做得挺好，他看上了。
“付钱。”祈烬指着桌上的收款码道。
“啥?”
收了东西，祈烬乐意给他解释一下，“我5点关门，现在已经5点半了。”
“这半个小时里，我的店是为你们开着的，所以…”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停在他脑袋顶上，祈烬蹲下身，一下一下敲着他的头，面无神色道，“付钱。”
“否则，打爆。”
杀马特男无意识咽口水，往后缩脖子，接着哆哆嗦嗦掏手机扫码。
“一千。”
“什嘛?一，一…”一抬眼，祈烬紧咬着后槽牙，眼眸微眯，灰色瞳孔里浮现半分不容置喙的警告与威严。
一歪头，抬手臂，反问，“不，买?”
尾音扬得杀马特男的心都跟着被揪起来，脱口而出，“买买买买买买!”
手比食堂大妈还抖，“一千好啊，一千妙啊!”
祈烬满意地扭头，身边跪着的几个小弟马上跟着付款。
付了钱，一群人一瘸一拐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杀马特腿疼跑在最后，一边哭一边跑，“我要辞职…”
“啧!”成哥砸一口烟，拍拍祈烬的胳膊高情商道，“你还挺会做生意。”
低情商:你个奸商。
祈烬清点收款金额，好在那帮人实诚没敢少交，斜一眼他，“50。”
在他店里抽烟，50元。
“……”
…
后面一连到一月几号，张可可都没来上学，孙倩对外说是休学了。
班里人也没当回事，只有姜夏他们知道，她此刻正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几人给张可可在网上匿名发起了募捐。
等募捐筹钱的时间里，就准备期末考。
姜夏这回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周末去祈烬家找他复习，也心不在焉。
两人在客厅沙发写作业，他写他的，她想她的，她以往都很能说，此刻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心事重重的。
能让她出现这种状态的，恐怕不是小事情，祈烬停了笔，正要跟她说话，她先开了口，“祈烬，要是以后你都在学校见不到我了，你会怎么样?”
闻言，祈烬笔掉在了桌面，消化两秒她说的话，难掩喉间涩意地张嘴问，“你…要去哪?”
她要离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