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远正号哭之际，在自拍的孙琦发现了远处那山头上的动静，惊呼出声。
几人闻言望过去，有两个人站在山头顶上，旁边挨着的就是小悬崖，掉下去命大能活也要成植物人。
那处是学校明令禁止去的地方，一旦发生知足掉下去的事件，学校要承担不可估量的风险。
距离过远，望不清人脸，只能依稀辨认出两人是穿着校服的，身高差异大的女孩子。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冲突，个子较矮的那个被高个子那个逼到了没有退路。
紧接着，“哗啦”，高个子的把矮个子的推下去了。
几人吓呆了，等到孙琦再想起拿手机拍下那人的样子时，她已经慌张跑走了。
几人跑到案发现场时，浑身是血的女孩已经奄奄一息，江凌远给孙倩打电话，孙琦躲在后头没敢看，姜夏依靠在祈烬怀里频频偷看了女孩好几眼。
她总觉得她眼熟，但她面朝下，整张脸都磕在了石块上，血流不止，看不清她的面貌。
但单从她这穿着，短发，以及身材来看，姜夏大脑里闪过一种可能性，张可可。
陈怡雯那个胆子巨小的同桌。
那个高个子女孩，该不会…是陈怡雯吧?
…
学校来了众多老师，叫120抬走了女孩儿，现场封锁了起来，校长组织各个老师连夜开了会议，吩咐务必要压下这件事。
几人被校长等老师连番做了好几轮洗脑工作才放回家。
回去路上，孙琦就撑不住吐了。
那画面让她不禁想起他爸爸欠债被那些人活活打死的场面，也是这样血腥。
抱着垃圾桶吐得胃里倒出些酸水来，江凌远吓一跳给她拍背，他一个男的，也不常带纸巾湿巾啊什么的，在兜里摸半天只找到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忍痛，递给她擦嘴。
吐完的孙琦顺着墙边缓缓滑坐下来，瞥了一眼，接过来，揣进兜里了。
“……”江凌远在她面前蹲下，真找不到什么说她的词语了，“不是，我说，你…”
她脸煞白，脸色恹恹的，江凌远把话吞了回去，可他又见不得别人脏兮兮的，他就是典型那种自己脏可以，但别人绝不能脏。
特别是脸这块。
不然他要抓狂。
受不了，难受得要死。
缓了片刻，孙琦要摸兜，掏纸巾，谁知道江凌远突然发疯一样“嗷”了一声，粗鲁地用大衣袖子胡乱蹭两下她的嘴角，然后暴躁地起身，转身炸毛地无能地嘶叫，“啊啊啊!脏死了脏死了!”
孙琦嘴角都被他蹭红了，“江凌远!你神经病啊!”
发完疯，江凌远才怨怨地转过来，见她拿了一张纸巾出来，又开始嚎，“你有纸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将茶香味的纸巾展开，闻着这味道孙琦觉得好受多了。
“还我十块钱!”害他白搭了袖子!
“不给!”孙琦捂紧口袋，警惕地站起来，后退两大步，“你都给我了!哪有还要收回去的道理?”
“我那是不知道你有纸，借给你用的!既然你有，那不得还我啊!”
孙琦这种占了小便宜的，哪会让它溜走的人，才不肯给，转身就要跑。
“唉!你…”江凌远还没提醒出口，她就撞上了人。
好巧，撞上的还是李晓辉。
李晓辉身边的女人跟着转过头来，孙琦和江凌远大惊失色，“老，老，老师?!”
四人皆是一愣。
冷寂的空气里夹杂着几片飞舞的雪花，落在女人羞红的脸上。
“我，我先走了!”把奶茶塞给李晓辉，她就跑了。
“那，那啥?碰巧，碰巧遇上的而已!”李晓辉找着蹩脚的理由，装作若无其事，喝了一口奶茶，朝江凌远道，“早点回家啊!”
然后离去。
“……”以为他是傻子吗?
“江，江凌远!”孙琦从地上爬起来，拉着他胳膊不可思议道，“你老舅居然和语文老师谈恋爱!”
不是说不准，只是校长怕情侣会做出些对学生影响不太好的亲密举动。
马后炮的江凌远，“我就说嘛!他上回是在骗人!那手拍得又白又嫩，一看就不是我老舅的!他那手糙得跟他人一样!”
他老舅竟然这么有福气!把温柔又漂亮的语文老师拿下了!
“不公平!孙琦!你说!咱们语文老师是不是挑男人的时候被大雾迷了眼?”
“啪”一下，倒回来的李晓辉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再给老子歪歪唧唧，今晚别回家了!搁马路上去睡!”
他就知道这小子会说他坏话，特意倒回来听的。
还真让他抓着了。
“哦。”江凌远捂着脑袋蔫蔫地答。
等人一走，他回头，孙琦揣着他的十块钱跑得飞快。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当晚，姜夏做了噩梦，梦见了女生一脸血向她求救，还梦见了祈烬也被人推下了山崖。
惊得她半夜坐起，想给祈烬发微信，却又怕打扰他。
这么晚，他早该睡了。
手机刚一放下，他就来了消息，
「不怕，我在。」
“?!”她都没发一个标点符号过去，他怎么知道她怕?
「祈烬，你没睡吗?」
「没有。」
她放学就一直缩在他怀里，要他牵手，又要抱着他才肯走，一步一步挪得比路边坐轮椅的老爷爷还慢。
他就知道她怕极了。
说不定晚上还会噩梦，别的小朋友噩梦醒来会找妈妈，她找不了。
在床上躺下后，就一直盯着微信界面瞧，将和她的聊天记录翻来覆去地看，怎么都不腻。
某一刻，页面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就晓得了，她这会儿醒了。
「啊?你失眠了吗?」
祈烬顺势答她，「嗯。」
「那正好，我也睡不着了，我们打视频好不好?」
「好。」
视频接通，他那边只开了盏小暖黄的夜灯，倒是衬得他轮廓晕乎的，耳廓连着下颌处染了一层薄薄的暖光，格外温柔。
两人都是侧卧而躺，姜夏将头发拨到耳后去，给他叙述自己的梦内容。
“祈烬，我刚梦见你掉下山崖了，我找不见你人，哭得稀里哗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