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不光是顾星文，叶列娜也很快发现了端倪，之前黎的说法在她心里全部推翻，重新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少女。
“这个旅行团其他人去哪里了？”
顾星文沉声问道，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让面前这个人亲口承认。
“嗯....被我埋了。”
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昨天晚上刚埋的，剩下的行李还没处理好你们就来了。”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纯然，就好像那些人不是自己杀的一样。
叶列娜听罢眉头轻皱。
不是她圣母去心疼那些旅行团的人，前段时间他们反抗军被旅行团袭击的事还历历在目，只是她想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十分柔弱，被未婚夫抛弃羞辱加追杀的前恋爱脑，究竟因为什么居然能杀掉那么多人？
这其中的转变未免也太大了吧？
似乎看出了叶列娜心中所想，黎轻笑，温和地说道：“因为在这里——我遭到了相同的待遇。”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型社会，原本的黎为了生存加入这个旅行团，好在她本身也有些实力总算没死外头。
只可惜因为黑秋人的身份或者别的原因， 旅行团里的某位女性特别排斥她，还时不时搞孤立。
要死不死的是可能她原本是有钱人家小孩的原因，哪怕几经周转相貌上也比这些常年混迹荒野的人好上不知多少，只要往队伍里一站，顿时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即视感，队伍里不少男性都对她关照有加，自然也有人对她看不惯。
而就在其中某个女队员联合自己的舔狗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对黎出手羞辱的时候，原本还在死睡的少女突然暴起，出手狠厉异常，直接将二人当场格杀！
在此之后的黎像是被按下了某种开关，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在杀掉对自己不利的两人后丝毫没有停歇，反正自己在这里也混不下去了，狗血的剧情就跟安装了自动导航一样追着屁股跑，为了永绝后患黎就将整个旅行团的人都解决掉，原本的豪门千金落魄虐恋剧本顿时变成了恐怖血腥风。
叶列娜听后没什么表示，反而眉头皱的更紧。
她不相信一个人会有这么强烈的转变，其中肯定还有什么被黎刻意忽略掉了没和他们说。
偷偷抽了抽鼻子，原先那股似有似无的血腥气味变得明显。
那是从黎身上散发出来的，无法想象当时是怎样的血腥场面。
想到这里她面不改色地点头，开口道：“嗯，看得出来你这一路确实挺坎坷的。”
旁边的顾星文双手环胸，点头表示赞同。
好家伙这一个比一个的有故事，他管理员的故事放在这些人身上都有点不够看了，果然爱情使生活狗血！
这种人才是主角吧？他是那个反派boSS！（抓狂）
见对方还是对自己一副警惕的样子，黎赶紧解释。
“我现在无处可去，请让我加入反抗军！我愿意冲在最前线为反抗军战斗！”
“抱歉，不可以。”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叶列娜居然犹豫都没豫就直接拒绝，和之前对自己人一副和蔼友善的态度截然不同，甚至让人怀疑那是不是幻觉。
“什——”
黎显然没想到人家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在惊愕的同时看向叶列娜，眼中多出一丝陌生感。
为什么？
她能打能杀，完全不会拖人后腿，只要给她时间成长甚至能成为整个七号城玩家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我虽然没见过您，但是您的善名我一直都听说过，您是底层人民的希望对所有人和蔼友善，是我们这些被踩入尘埃的人的目标....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她语气中带着恳切，就好像一个人对下一场数学考试彻夜未眠千算万算，能压的题都压上，结果临时通知考物理，前功尽弃。
那般突兀，令人不适。
“你从哪听说的我和蔼友善的？”
叶列娜冷笑出声，理了理自己纯白的长发，淡然地盯着黎。
顾星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想当初他和叶列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娘们可是大杀四方后来还准备对人严刑拷打的，和友善沾不上边吧？
黎听罢不由一愣。
人总是对没有真正接触过的人或者事物带有滤镜，正是因为看不到真实下的肮脏，所以在他们心中总是美好纯洁的。
就比如那些自己土生土长集团都混不好，妄想到其他集团就能发迹的人，当然不是指黎这种。
但即便如她也带上了滤镜，不该有的圣母滤镜。
“你是不是以为我领导他们反抗，就等于我是对一切人好，友善和蔼的人了？”
叶列娜垂眸，冰蓝色的眸中被投下无法化开的阴霾。
“小姑娘，你知道吗？”
“什么？”黎微愣。
“在反抗军建立之初，你口中的这种人确实存在，而且就在我的身边。”
那时候全球反抗军大崛起，虽然都没什么本钱甚至被定义为不合法的民间组织，但怎奈何呼声太高势头太大，全球几乎三成二的人都支持，连集团都只能暂避其锋芒。
就好像一对年轻人刚刚组建的家庭，虽然身有负债一贫如洗，但精神总是饱满的，充满希望的。
——还未被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满地鸡毛所洗礼的。
那时候叶列娜和伊万身旁跟随了很多人，男女老少身份各有不同，其中有一个人令她印象深刻，连现在都忘不了那张脸。
那是一位听说反抗军消息特意从富人区跑来的女大学生，相貌姣好品学兼优，为了自由崛起甚至可以抛头颅洒热血，说话轻声细语很有教养，在众人眼中几乎就是一位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人。
女大学生完全不怕苦，对于贫民区的环境丝毫没有怨言，对待每一个伤者也尽心尽力。
直到有一天。
“这次剿灭行动伤亡很大，不过还算有收获...算是惨胜。”
“战损比多少？”
“.....3：1，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我们的人没经历过什么系统训练，能换掉一个集团军很划算。”
那时的叶列娜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又被赶过来的下属打断了思路。
“首领，集团军那边还有一个幸存者，您看怎么处理？”
他们一行人在看到那个幸存下来的集团军的时候，眼中都露出一丝不忍。
那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几乎和女大学生差不多一边大，年轻俊秀的面上满是痛苦之色。
他的手臂断了一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触目惊心，正在不断往外流着血，看上去凄惨异常，再不止血估计很快就要没命。
他双目紧闭，手中还死死抓着一张和自己和中年女人的照片，嘴中断断续续地呢喃。
“妈妈...对不起...”
“妈妈，我好想你...我好疼...”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