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不大的商铺内陷入一片死寂，静可闻针！
白书瑶眼皮跳动数下，随即失声道。
“不，不对，你绝对是在撒谎，我怎么不记得赤龙二号城的第一是你？！”
“我这时候跟你撒谎有什么意义吗？”
顾星文面色彻底沉下去，白书瑶的一次次贬低不就是为了将他拉到和自己差不多的水平线上吗？
但排行榜就在那里，事实都不能面对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叫嚣？
等等...事实？
见白书瑶还要说什么，他直接用动作打断对方，脑内忽然有短暂的停顿，继而试探着问道。
“你知道二号城的第一是谁吗？”
白书瑶的表情彻底凝固，她就像忽然断电的机器，只剩下满眼的无措。
果然。
顾星文心下了然，他终于摸清楚被抽离的记忆是什么了。
这种概率极小，若不是他们都在同一座城市，如果不是他本人就在排行榜上，或许他们直到游戏结束的那一刻才能知晓真相。
“看来——地狱游戏抽取掉了玩家间对彼此的记忆。”
“你说什么？！”
白书瑶先是一怔，随即在他的提醒下想到了什么，面色骤然发白。
“我是赤龙二号城的排行榜的第一，你也在赤龙二号城却对我完全没有印象，这回够清楚了吧？”
“怎么，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第一呢？一定出错了...”
可白书瑶像是没听到顾星文说什么似的暗自念叨着，双瞳震颤已然不复先前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怎么看都不像高端玩家啊，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但是为什么自己偏偏想不起来第一的名字？！
“喂，喂！”
见少女跟魔怔似的还在念叨，顾星文直接上前将人打断，抬起手摇晃着对方的肩膀。
白书瑶猛然回神，愣怔地看向面前之人。
随即骇然地从其手中挣脱出来，竟使出了先前从未有过的力量！
“对，对不起！”
她下意识向角落缩去，眼中溢出点点泪光，显然为之前自己的信誓旦旦懊悔不已！
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她再怎么骗自己也无用，死活也想不起来的唯一可能就是被挖掉了记忆——地狱游戏删除的正是她对整个二号城第一的所有记忆！
她得罪了一个什么人物啊天！
顾星文眉头紧蹙，盯着少女道：“现在说那些没用，知道被删除记忆但不代表清楚删了什么，还是想想你今晚怎么保命吧。”
他只是没想到这种事居然能让他们两个懵出来，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可顾星文心底也清楚，就算知道了被删除了什么记忆对这场游戏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与其纠结自己忘了什么，不如思考一下怎么将狼人牌拖出去枪毙。
“你等一下，别激动，我去看看外面还有没有他们的影子。”他迅速将话题带过，安抚下“过于激动”的白书瑶，往门口走去。
呼——
...不知是不是顾星文的错觉，似乎外面的风比他们进来时大了些。
门外只剩下寒风呼啸而过的呜呜声，先前的两人已全然不见踪迹。
“跑了？”
他将透视开到最大，瞳孔完全变为血红，但仍无法捕捉到那两个人的踪迹。
至少——在他这片的数十米内是这样的。
“走。”
不再犹豫，顾星文拎着袋子将门完全推开，回头看向后面还缩在角落的白书瑶。
“愣着干什么走啊。”
白书瑶纤瘦的双肩颤抖数下，在他逐渐不耐烦的目光中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视线已全然不敢和他对视，面上满是窘迫。
“怎么可能是他呢...不可能”期间还在用极低的声音径自念叨着什么。
外面果然已经没了2号7号的身影，似乎他们也在忌惮顾星文不再现身，不知此时躲藏于何处。
顾星文抬眸，向着他们之前站过的位置又看了一眼，视线来回扫动。
最后缓缓上移，落到了更后方的某个二层小楼上。
但很快他便收回了视线，领着白书瑶沿围栏向另一侧远离此地。
行走中那一袋子瓶瓶罐罐在其中撞击叮当作响，白书瑶在勉强度过了最开始的惊惧后看向前面青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你拿这些做什么...”
“有用。”
顾星文抬起中的袋子晃了晃，“不过不是现在用。”
直到彻底远离先前遇到2，7号的地方时，他一个直转，向着小镇内部走去。
期间一直留意着什么，不时看到有卖东西的店铺就走进去，拿出一堆白书瑶甚至都看不出用来干啥的东西塞进包里。
看着青年那异常娴熟的零元购行为，白书瑶不禁诧异地瞪大双眼。
他们堂堂赤龙第二大城市的排行榜top1——居然是这种人？！
原本装着玻璃瓶的袋子逐渐满了起来，为了里面的东西不被压碎，顾星文便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半蹲下身将其中的东西倒出来重新装好。
“这些都是干什么的啊？”
白书瑶一头雾水地看向在那里整理“杂物”的青年，满脸狐疑。
“小点声。”顾星文压低声音道。
他抬起头视线来回扫动，最终停留在某处。
透过两栋楼间狭窄的缝隙久久没有挪开，白书瑶见状也顺着对方的目光往那里看去。
此时他们距离小镇中心已经很近，终于能看到那最为醒目的建筑。
巨大的表盘被镶嵌在墙壁中，高悬于这片区域的最高点，从上面往下望去能看见四周方圆百米的全貌。
这是小镇中最高的建筑，只要不是太边缘都能看到这里，缩小版的大本钟相比周围的二层矮楼要高出不少，用来随时告知小镇居民当下时间。
然而此时那巨型表盘中的指针已然停止跳动，时针分针与秒针重叠，固定在十二点的位置不曾动弹分毫。
“那是...”白书瑶喃喃，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顾星文。
顾星文的视线停留在被“冻结”的十二点上，眼神中透出些许探究。
“那里——应该就是这座小镇的最高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