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不说，我不说，其实女帝也不会知道。”
理智回归，青灵剑转过身来，勾了勾嘴角，毫不在意地说道。
乔连溪对它的鬼话置若罔闻，青灵剑是在教他掩耳盗铃吗？他可做不到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再看青灵剑化身，他转身朝亭外走去。
“你去哪？”青灵剑当即问。
“去宫里。”乔连溪脚下一顿。
“去让女帝吃那药？”青灵剑化身一语道出乔连溪此行目的。
“不然呢？”乔连溪反问。
“真想不到，你竟然愿意为我做这种事。”青灵剑化身感慨道，它没有看向乔连溪，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并不清晰地映着漫天白雪。
“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为自己培养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而已。”
乔连溪转过身来，“更何况，荡魂谷这个一听就很有神秘色彩的名字，我来这世上走这么一遭，总要是亲眼见识一番，才不虚此行。”
青灵剑化身闻言愣了一愣，它望着乔连溪迅速消失的背影，一个人默然站在亭中。
良久，它卸下了神情里的漫不经心与散漫，连那双仿若含着万年不化的坚冰的眸子，也渐渐柔和起来。
“切，明明就是口不对心啊。”它微微垂下头，低声道。
花园远处的另一侧拐角口，一位穿着国师府统一的侍从制服，面容被白色面罩完全遮掩住的侍从悄悄探出头来。
他的眼中，明显地映着站在亭中少年的身形。
“师兄，你在看什么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有些警觉地转头。
“是我呀，玉云子。”眼前站着的矮他一头的侍从说着，就要拿开面罩。
他却是一把将人拉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方才停下步子。
“你不好好地待在上剑门，跑这里来做什么？！”他扯下头罩，露出一张颇为英俊的脸来，剑眉星目，看起来英气十足。
“我...我老是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师姐怕是出什么事情了，听说你要下山来寻师姐，就偷偷跟来了。”
被师兄略带严肃的表情吓了一吓，玉云子当即蔫了下去，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跟着混进国师府的。
国师府侍从的选拔，可是严格得很，幸亏她会点小术法，才勉强蒙混过关。
玉云子注意到，她一提起师姐，师兄那张俊脸霎时间黯然起来，不过这也是转瞬即逝。
“好了，既然你都跟来了，我也不便让你再回去，你就跟着我暂时呆在这国师府，记住，凡事不要轻举妄动，看我眼色行事。”
他停顿了一下，问：“你有没有异议？”
“没有问题，玄机子师兄！”看师兄没有责备自己，玉云子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跟着师兄就能见到师姐吗？”
“不见得，有些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玄机子低头看着玉云子满怀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
“好了，现在先回去吧。”
“是，师兄！”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不过初来人间的玉云子仍怀着来到一个新地方的新奇感。
一高一矮两位侍从的身影愈走愈远，渐渐隐没在这方洁白里。
......
在这个全民信奉虚无神的国度，有时候，神的名义往往比人的劝说有用得多。
乔子皓的嗅觉是敏锐的，他找到国师，一番谈话下来，他所面临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乔子皓居住的宫殿里。
“陛下，该吃药了。”他端着一碗茶水，乔连溪站在一侧，适时地奉上一粒乳白色的药丸。
“虚无神在庇护着陛下。”
乔连溪微微低头，正如前十三天那样，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神色有些恍惚的女帝浑浑噩噩地吃了药，很快在乔子皓的服侍下安然入睡。
乔子皓给乔连溪递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偏殿中，他屏退了男婢。
两人都心知肚明，乔连溪该做的已经做到了，现在是乔子皓表达诚意的时刻了。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交给乔连溪。
“诺，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写在上面了，不过我只写了一部分，你知道的，按我们之间的说法，事情才进行了一半。”
乔连溪点点头，伸手接下，将其攥进手心里。
“和你这种人合作就是很让人愉悦，一旦合作开始，永远不会问为什么。”
乔子皓说出的话意有所指。
“我们是各取所需，也许你一开始是骗了我，不过能给我我想要的，我倒也不怎么介意过程是什么。”
这十几天，每天他都是将药奉给女帝，亲眼看着女帝的脸色一天不如一天，这两天，甚至神智也有些不清晰起来。
“所以我说啊，你目的明确，比那些整天汲汲于心里的所谓虚无的道德人强多了。”
乔子皓一开始的想法就是直接把这位少年国师哄骗上自己的贼船，一旦上来了，两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到时国师再想停手，那可是不能了。
“诚心供奉虚无神的人就是不一样，他的整个身心都奉献给了虚无神，眼里怎么还会容得下别的人呢？就算这个人是一国的君王，也与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吧？”
这些天，为了更好地掌控这位国师，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变故，他通过系统简略地了解了一下岚风国国师的历史。
发现历任岚风国国师的地位都是超然的，并且除了少年国师的前一任国师——玄千雪在任期间之外，王权与神权似乎是有些相互对立，相互制衡的。
帝王执着于权力，国师执着于虚无神。
而玄千雪这位半路杀出来的国师，打破了这种平衡，她的到来将国师的地位又拔高许多，只因为女帝可以说是对于她完全信任。
一直到这位新就任的少年国师，有关岚风国的国师的记载就此中断，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莫名其妙就以小小年纪，坐上了国师的位置。
而且听宫人的传言，似乎还是女帝请求他坐上这个位置的。
所以对于这种人，他不肯掉以轻心，只不过这些天的接触，让他觉得，也许是他神经太过敏感了，这位国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且办起事来，也很让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