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好剑不该在房中蒙尘，它应该在为朕所用的人手中，才能绽放光华，也让那些人才真正的展现出才能。
想着自己的用人之道，看着初升的朝阳，李隆基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已经知道皇宫无样，只是他的布置还未尽出，维摩教就被独孤源还有周韩两家清的差不多了。
“对了元一，朕听嗣直说，韩斌有一种工艺叫做冲压，可以在铁器上重复留下痕迹，痕迹深浅、样式一致，还没有刀刻的毛刺，最主要是非常快，一天冲压几百件不成问题。”
“所以他以手工花纹为由多卖你一百贯，多半是诓你的。”
接过了指虎，高力士细细的观察花纹，还真的深浅一致，当初就是看中韩庄铁器上的印花细腻才买的。
原以为是精细手艺，没想到居然是烂大街的工艺。
高力士的脸有些黑，不是他花不起一百贯，可让人耍了的感觉很不好，而且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还是韩斌的上司。
作为下属不主动孝敬就算了，还多坑了一百贯，真有你的。
刚睡醒的韩斌缓缓走来，不是他想来，而是最高领导已经上班了，你敢多睡？
可一来就听到有人拆台。
“陛下，您这就很不地道了，臣好不容易做成个小生意，却被您掀了摊子。”
“哟！奸商坑人还有理了，材质什么的，元一说好就是真的好，但你解释一下呼吸间能印好的花纹，为什么多卖人一百贯？”
我靠！皇帝代太监出头？
还元一说好就是真的好，太偏心了吧，看来以后得跟老高搞好关系，免得以后被穿小鞋。
“物以稀为贵，那印花天下间只此一件，虽说瞬间便印好，但制作模具耗时费力，为了保证唯一性，冲压在指虎上后，模具已经销毁，哪怕日后再做出来，也不存在两件相同的东西，贵些不是应该的吗？”
“狡辩的好！元一，韩侯说此纹世间仅有，以后你发现世面上有相同的花纹，朕治他欺君之罪，派你来查抄他的家财。”
“谢陛下，奴婢一定全力查找相同花纹，实在找不到就仿制，争取尽早查抄韩侯家财。”
“。。。”
你他mua的！都不带掩饰了吗？老子那点钱就这么值得惦记？
再说了，不都用来建设大唐美丽乡村了吗？
我赚的多，陛下您会赚的更多呀，咱俩是合伙人呀喂！
心里mmp，脸上还得笑嘻嘻。
“虽然是不可能的事，但臣还是先预祝高内侍仿制成功。”
李隆基听到韩斌这么说，继续和高力士得意着，只不过却说道。
“小小花纹都仿制不了？太小看天下人了，哪怕火药再怎么隐藏配方，朕也猜出有硝石、木炭、硫磺，仿制不难吧？”
火药安全在李隆基看来是重中之重，不希望有大唐以外的人能仿制使用，可偏偏用料却非常简单。
虽然不喜欢李隆基这种在说笑中突然插正事的说话方式，但还是要回答的。
“不难，却又非常难。”
“何解？”
“基础材料是这三样，但陛下可知配比是多少？”
“每种比例逐个记录尝试，选取威力最大那种不就行了，撑死不过千种，有何难？”
当一个人能量极大时可以无限试错，所以只有千种可能，李隆基有这条件在最短时间内试出正确答案。
“那陛下只能得到火药最初时的威力。”
“你是想说现在火药的威力比原先还要大？细细说来。”
“青州时火药虽然仓促配制却已是最佳配比，但是操作起来限制不少，为达到爆炸效果还得加大药量，药量大了体形和重量自然就大，操作时不够灵活，隐蔽性也差，受潮后威力更是大打折扣甚至变成哑弹。”
“经多次改良，如今的火药已不怕水，而且往火药中添加其他成分使其颗粒化，计算出最佳装药量，以手雷为例，只一枚巴掌大的手雷杀伤力已远超青州时手雷的五倍以上。”
“这其中的防水、颗粒化甚至手雷外壳的工艺，陛下又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失败吗？”
工艺上的事，像李隆基和高力士这类人是明白其中道理的，百工之中对工匠手艺的要求极高，往往一个精巧物件，材料没多少却贵的离奇。
主要费用就出在工匠的手艺上，而且这手艺还不是人人能学会的。
可是李隆基没想到，简单到极点的火药在制造上居然也要这么多工艺。
哪怕抛开工艺不谈，火药里还添加了别的玩意，这配比就不仅限千种，而且以三种材料为基础的配比也难做参考。
因为每添加一种材料，另外三种材料的用量必定受到压缩，还要在保证威力的前提下压缩体积。
李隆基在脑中不断推演有多少种配比，越想越烦。
而韩斌在一旁面色不变，眼神却逐渐变态。
丫的！让你牛，千种配比你能同时测试，万种十万种百万种，每加一种多个零，想爆你的龙头！
不过韩斌也没得意多久，李隆基已经晃了晃头索性不想了。
“告诉朕，火药都加了些什么东西，配比又是几何？”
韩斌想了想正打算说，又被李隆基不耐烦的打断。
“算了，不用告诉朕，对所有火药配方作好保密工作就行。还有！作坊内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该清就清了，国之重器岂能儿戏，朕回宫后也会制定章程对工部和兵部严格约束。”
“元一，帮我盯紧那些对庆王指手划脚的人！”
高力士领命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知道皇帝说的‘该清就清’是什么意思。
韩斌也知道上次火药丢失，作坊内不可能只有明面上清查，背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
如果换在以前，韩斌可能还会对作坊内的人求个情什么的，但经历的杀阵多了，也不在意死个把人，何况还不是自己人。
他在意的是李琮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已经到了不容他人非议的地步，太子似乎还没这待遇。
真不知道是李隆基重视火药还是真有换太子的想法。
“韩斌，别多想，朕不会换太子的，只是想多弥补嗣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