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我们四人顿时来了精神。我低声问范举道：“半仙也算妖孽？”
范举皱着眉头道：“不会。这老儿在胡说八道！”
大堂上也有人叫道：“老徐头，这话可不能乱说。罗霄宗的两位半仙可是我修远大陆上修为最高的得道高人，何来妖孽之说？再说了，两位高人成半仙之体已近二十载，原来怎么没听人说过他们是妖孽？你今日信口雌黄，可不要连累了我们众人。”
看来半仙之体还是极有威慑的，提到罗霄宗的两位半仙，这些人终归还是怕了，连余济庭和曲济远的大名也不敢出口！
“放屁！”老徐头也急了，指着说话的人骂道：“老子什么时候说仙人是妖孽了？你这个王八蛋是想害死老子不成？”
那人不服，叫道：“是你他妈要害死我们！好好的说着妖孽的事情，你平白的扯到两位半仙的身上是何用意？”
老徐头冷哼一声道：“你们懂个屁！两位半仙多年前便已是渡劫境的修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半仙之体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任谁也不会有所怀疑。只是，自从这两位半仙成功突破之后，罗霄宗众人便似得了仙法一般，一个个的进展神速，不但境界提升显着，据说还有不少真的习得仙法，手段非凡。你说，那些人算不算妖孽？”
大堂里响起了一片“嘶嘶”声，所有人都牙疼一样的直吸凉气。
老徐头洋洋得意的扫视了一圈，又故作神秘地接着说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你们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什么？”八字胡现在又来了精神，在旁边捧道。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白着吗？”老徐头不屑的吧唧了一下嘴，说道：“原来九大神宗的实力都差不多，所以各自的势力范围也都差不多。现在，罗霄宗在短短二十年内忽然异军突起，已经隐隐凌驾于其他八大宗门之上。这种事儿，八大宗门能忍得了吗？”
“噢…”八字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明白了。既然修为上没办法比肩罗霄宗了，那就只好多炼点儿厉害的法器和符箓。那这是不是要开战啦？”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众皆脸显惊慌之色，纷纷道：“不至于吧？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好好修炼不就得了，用得着开战吗？”
“开战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明白“开战”和“打架”有什么区别，于是低声问范举道。
范举皱着眉头道：“一旦开战就不是个人的事儿了，宗门所有的力量全都会用上。因为，一旦失败就不仅仅是个人的生死问题，那是连宗门都要被一同灭掉的。幸存之人以后也再无立锥之地，连带原本统辖的地域也就一并归了胜利者。”
“嚯…”木眼乐了：“这是大热闹啊，不去看看岂不是亏大了？”
成唯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别吵吵，听着！”
果然，人群中有人不信了：“老徐头，即便你儿子是牧神宗门下的弟子，这些事儿也不会跟你说吧？咱们都是凡人，修士之间的事情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能知道的？”
听到有人质疑他的消息来源，老徐头顿时不高兴了：“你懂个屁！凡人怎么啦？修士不也跟咱们这些凡人一样都生长在这修远大陆上吗？即便他们能修炼，那不也是靠着咱们凡人的供奉才能修炼吗？怎么滴，这儿也是我的家，我连知道知道都不行吗？”
“这开战可不是小事儿！”八字胡也放下了手里的酒壶，一脸忧虑的说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往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有一人说道：“我看不至于。我听说，自打几百年前各大宗门排序定下来以后，就没开过战。现在横不能为了区区修炼速度这点儿事就开战吧？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呢？再说了，他们不是有‘论剑大会’吗？在那里一较长短就行了，用得着大动干戈吗？”
老徐头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你们哪懂得这些道理？修士们想要动手，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岂是你等凡人能妄加揣测的？”
八字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说的好像你不是凡人一样？我看啊，你也就是信口开河而已！用你自己的话说，此等大事岂是你一个凡人能够知晓的？”
老徐头这回真怒了，“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高声骂道：“你个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儿瞎扯淡的老帮菜，自己孤陋寡闻，全凭道听途说撑门面的老贱坯，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只会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吗？”
“噗呲”木眼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声对成唯道：“没看出来呀，这老东西有点儿能水，出口成章，骂人都一套一套的。”
成唯没搭理他，依然“认真”的听着大堂中众人吵架。
八字胡也急了，跳着脚的叫骂：“谁他妈道听途说？你让大家伙说说，到底是谁他妈的道听途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儿子也不过是牧神宗的外门弟子而已，说不定就是个端茶扫地的货，能知道什么宗门大事儿？你也不过是看宗门多征了几成税，心里不满又没地方说，便编排了这个故事跟我们信口雌黄罢了！老东西你等着，我这就找城卫告你造谣生事，让他们来抓你。”
一边说，八字胡一边就要往店外走。店中众人急忙相劝，连掌柜的都出来了，两边拱手道：“二位、二位，都消消气，都消消气！您几位能来小店喝酒那是赏我的面子。要是在我这店里弄得大家都不好看，以后没人来了，不是在我的买卖吗？二位，都少说一句。再说了，咱们都是凡人，那些修士老爷的事儿也轮不着咱们操心不是？都坐，都坐…来，再给这桌上两壶酒，算我的。”
老徐头和八字胡气哼哼的坐回桌子上，斗鸡一般的盯着对方。店里的其他人也都不吃饭了，纷纷坐直了等着二人再次交锋。
哪知两人坐在那里就是喝酒干瞪眼，你一杯、我一杯，谁也不先开口。耗了半壶酒的功夫，众人正不知如何挑起争端之时，靠窗的位置轻飘飘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也不知道牧神宗什么时候动手？这等的让人多揪心！”
成唯一句话不要紧，八字胡立刻来了精神：“哎，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咱们凡人是不是要遭池鱼之灾，这还真是揪心。不过，我劝你还是放宽心，打不打的，咱们说了又不算。听别人胡咧咧，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老徐头冷哼一声道：“胡咧咧？我劝你还是早做准备，说不定就是这两天的事儿！牧神宗都准备这么久了，想来不会善罢甘休。你要是有什么跟潞阳州的生意往来还是早些断了为好。”
此话一出，店内众人立时又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说最近的生意却是不太好做。
其中有人说道：“说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这两年跟潞阳州的买卖却是不太好做，不仅路上盘查的紧，连税也比跟其他州的买卖要收的高。”
还有人道：“是呀！我那小店里，潞阳州的货来的明显少了。原来我还以为是潞阳州这两年遭了什么灾呢！原来是现在两州敌对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老徐头此时却得意了，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叫道：“你们那，跟潞阳州有往来的还是赶紧的断了吧，指不定哪天城卫就找上门去了，‘资敌’的罪名可不是一般人能担得起的！”
众人这会儿大都信了老徐头的话，好些人都纷纷起身回去安排生意的事情了。连八字胡也坐不住了，一溜烟抛出店门，给他的厉害媳妇报信儿去了。
我左右看了看成唯他们，笑道：“咱们也差不多了，出去走走吧？”说着起身领着三人朝城外走去。
出了城门，我问成唯：“‘潜渊缩地’多久能到罗霄宗？”
成唯摇摇头道：“太远了。而且那招太费神思，今儿我是没力气再来一遍了。还是木眼先过去看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