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
“确实是可以的，起码去年是可以的。”
鹿山中央别墅的一楼。
众人聚集在一起。
“那时候你在闭关铸造内脏，所以没有感觉。但根据沈星和桃子的记忆，当时确实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波动。其他一些异能者当时也有这样的记忆。”
“也是八点钟，只不过是一瞬间。能抓住的人就抓住了。”
距离4月7越来越近。
条件允许的人都开始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周行也有些好奇。
这几个月中土的风向变了又变。
海兽之乱的时候中土倒是挺团结的。
甚至后面还开始了联合，但慢慢地又开始摩擦争执了。
现在省份、基地之间的关系又开始倒退了。
一些并不强的人在围捕狩猎丧尸的过程中屡屡吃瘪，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抓捕野兽，搜寻野外的能量果实。
据说现在很多地方别说成熟了，野外的生果子都让人扫了个干净。
生存压力越大的基地破坏力就更强。
他们顾不上什么可持续发展了，只能期待爆发一波之后获得分配资格和话语权。
······
黔州竹城基地的使者翻山越岭来到鹿城。
如今蜀中基地和阳城基地已经正式并入鹿城。
他们西边的昆弥和南边的八桂就只差一个名头了。
“我们那里村寨很多，而且很多人习惯住在山上，去年能量二次爆发的时候倒是收容了一些人，但形势安稳下来之后又跑了···”
“他们还是喜欢在山里，黔州的人口本来就不多，他们在山里···比我们还要富裕一些。”
十万大山里有足够的自然资源够那些村寨生活。
这种原始而自然的野性和华北平地区的人比起来截然不同。
“说实话，我们看得也比较开。”
竹城基地的使者洒脱一笑：“各有各的活法，他们愿意在山里寨里生活也好，有难处的时候我们能帮就帮一下，实在帮不了。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强留他们也没什么必要。”
这种情况除了黔州之外，在滇州和八桂也很常见。
军政基地的号召力远没有地方村寨和宗族来的强而有效。
“要说我们黔州···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高手很少，果子嘛，鹿城估计也看不上我们的果子。”
竹城的使者诚恳地说：“不过这两年我们在黔州积累了一些人望，将来如果鹿城想要过来，我们会替你们宣传的。”
这其实没什么用。
中土现在也只剩下了小几千万人口而已。
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像过去一样填满。
西南十万大山，也并不怎么合适开展生产。
那位使者似乎真的只是来出使，并没有求名分，也没有求好处。
临走的时候他还说下次会护送黔滇的科学家们到鹿城来。
黔滇早期打得很惨烈，基建破坏得很厉害。
而鹿城这边收复几乎是由周行出手的。这一两年里也从周围弄到了不少仪器，材料之类的。
鹿城对科研依然保持着拓展。
聂正在完成锦城的收复之后也暗地里送了一些他用不上的东西过来。
加上渝州旧址的储备。
现在的鹿城已经摆脱了最初科研力量薄弱的尴尬处境。
······
鹿城市区。
周行和沈星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散往蜀中盆地开展种植。
鹿城还剩下五万人左右。
“将来如果和江汉打起来，那也算是天子守国门了。”
“别，前面还有汉宁和神农谷呢。”
汉宁距离江汉只有200公里，真打起来汉宁应该是第一线。
鹿城的人们也在准备着新元历三年的到来。
但鹿城并没有海量下发果实。
大部分民众都把之前积攒下来的果实或者报酬换成了能量果实，期待四月七的到来。
大部分高层建筑都被拆除了，留下来都是偏低的。
有异能者的帮助，建房子的速度很快，现在每个家庭都能分到一套小院。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组建家庭。
他们走着走着来到了白鹤酒店。
这个地方颇有纪念意义，暂时还没有拆除。
这是他们刚来鹿城时的据点。
从半山腰上俯瞰鹿城，两人都有些感慨。
哪怕是在现在看来，那也是一个很冒险的决定。
区区几个人的队伍，辗转千里落脚开疆扩土。
“没有你的话，恐怕我只能黯然收场了。”
且不说鹿城有聂正，光是近三十万丧尸，沈星原本的队伍清除起来就十分艰难。
而且没有肥料，鹿城也只能按部就班地发展，充其量只能做到阳城那种地步。
“可你有啊。”
“如今再看鹿城，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想吗？”
沈星扶着栏杆摇了摇头：“还早。”
除了蜀中盆地之外，青州、滇州、黔州暂时都是假的。
敌人变成朋友之后会比朋友更可靠。
朋友变成敌人之后会比敌人更残忍。
人心不会永远柔软。
滔天的恩情孕育出来的也许就是无情的背叛。
如果人心真的是柔软的，那鹿城的中央广场也不会总是吊死人。
“叔本华说，生命是一团欲望，不满足就痛苦，满足了就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中摇摆。”
“过去的欲望是钱权名利，美色乐享。现在不同了···开启生命奥义的钥匙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那恐怕是更可怕的欲望。毕竟谁能够拒绝看似永生的诱惑呢。”
周行点了点头：“对大部分人来说，除开生死无大事，过去传销为什么总能骗到老头老太太，因为他们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之光在熄灭。”
宗教为什么从未消失。
大部分人真的能理解宗教本身在引导他们什么吗？
不能。
宗教的本意是以哲学的角度去引人向善，让人能随时自我约束和提醒。
大部分宗教的典籍都是在引导人类走向更高的道德水平。
但人类最终忘记这些，后世的传播者也忘记了。
在传播者的手里，它变成了马鞭、聚宝盆、催眠曲。
在信徒的手里，它成为了逃避死亡的小黑屋。
他们相信自己一定有来生，一定有天堂。
而这一生——
得过且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