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下肚，身体说不出的欢畅。饭堂听到喝粥的声音，吧唧吧唧的。
上百号人共同发出“稀稀疏疏”喝粥声音。
美女本身就漂亮，尤其是心情愉悦的靓女，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散发出来，勾人更加想亲近。
某些东西是看不到的，但不能否定它的存在。
何月把空碗放到白小叶面前，点点头，很显然她还想再来一碗玉米粥。
白小叶说道:“何主管胃口越来越好。吃这么多不见你长肉，奇怪洛。”
何月用纸巾斯文擦拭嘴巴，说道:“我有做运动消耗能量的。你以为个个像你，吃饱了就睡。不长肉难道还长思想啊。”
玉米的清香，小菜的爽口，别有一番滋味。
何月说到工作的事，白小叶去二车间不用多想，会是困难重重。不管是黄素军还是程晨都不是善茬。
哪一个车间都是硬骨头般的存在。
以白小叶那种“有压力有难度我喜欢”的性格，这点算不得什么。不就几个比较有城府的人么。
用心面对，一样把他们打败。
饭堂之后，白小叶去二车间，程晨是主管负责人，去报到第一个人，当然是程晨。
刚进办公室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白小叶在饭堂做菜已经认识他们。
一组组长苏城，二组组长杨吉，三组组长秦安明，打包组组长唐宁。
白小叶说道:“程经理，我过来报到。”然后跟着其他人打招呼。
程晨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走过来与白小叶握手，说开会时候，他出去跟客户沟通量产的事，很对不住。没在开会时候第一时间恭贺白大厨升职。
还说老早就看白小叶非池中物，早晚要做大事的人。现在已经是迈出第一步。前途无量。
客套一大堆，没讲到实际。白小叶有意提醒程晨，说过来是报到的，然后要工作。
程晨很有深意说:“小叶啊，看到通告说你要来我们车间，老哥我别提多高兴。你是年轻人新人新力量，不像我这些老头子，快退休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力量。我叫这四个组的组长过来。一是特别欢迎你。二是让他们抽出人手给你，不然你刚过来，一组人手都没有，你怎么当组长。这样不好交代厂里。”
听这话，白小叶感觉到不妙，程晨要出手了。马上听到程晨说，苏城杨吉秦安明唐宁，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每一组调出七八个人手，让新来的一组组长有员工带，白厨师可是厂里重点培养对象，咱们必须正式对待。
听这话，都怪白小叶的到来。
从其他组调人，那不是他们几个挑剩下的或者不好管理的人。
苏城做二组组长杨吉做三组组长如此类推。
二车间完全按照厂务要求，白小叶做一组组长。
苏城恭维说道:“恭贺白组长来我们车间当一组组长。”
其他人跟着道喜。
明面上是客客气气，很好的。但还是把白小叶隔开，还是不知道或者融入不了二车间。
通告说了，调白小叶二车间做一组组长。并没有说要更换苏城，要苏城一组组员给白小叶安排。
抽点人给白小叶，并说要求人事部帮忙招人，一定会给白小叶够三十五人。
白小叶暗夸程晨，姜还是老的辣。看到苏城得意的脸，他们早就准备好对策。白小叶心里给自己暗示，有压力有难度我喜欢。
场面话还是要做的，人情世故，哪怕很讨厌，表演要客客气气的。否则就是格局不够或者小心眼。
白小叶脸上挂笑，说:“以后还要请程老多加提点。我这个年轻人，尚缺经验。有您坐镇我放心。”
转而又跟其他组长客套一下，方便后续工作。
虚伪，要用虚伪对付。说话的艺术在于别人似乎听懂字里面的意思，又似乎懂内里的意思。
“不要把那点意思搞得不好意思。”
学问可大着呢。
程晨见白小叶还懂谦逊，似乎有点失望。
发怒暴跳如雷的人，还好对付。
沉着表里不一的人，难对付。
程晨回到座位，笑着说:“小叶，你是做厨师的。听说还做出一道玉米营养粥。这粥养胃又好吃。我人老了，牙齿只剩几颗牙。你说我这是喝粥，还是吃粥啊。你是厨师，你来说说。”
听这话。程晨没去饭堂吃饭。用词语刁难一下白小叶，来个下马威。
社会待久了，在大染缸里面，谁人不是有颜色的人。这点伎俩，白小叶早就烂熟于胸。
白小叶说道:“年纪大了，注意三高，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清淡饮食比吃药好。人体是最好的医生。但又不能像药物一样，立马见效。养胃养人身体需要时间。只有大米玉米等谷物的粥，米油多比较稀，称‘喝粥’。粥里加辅料，比如肉，蔬菜蛋类，粥比较粘稠，米油也有很多，粘稠重，称‘吃粥’其实没多大本质区别，只是叫法不同。有些文人雅士，称‘食粥’。现在我是二车间一组组长，或者饭堂后厨组长，都是我白小叶，一样的意思。”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的，不敢接话。只是脸上挂笑。
程晨笑出声来，掩饰自己没有对策的心虚，说:“年轻人还是有活力的，知识还懂这么多。我这个老人，应该退休洛。苏城你代替我，先带带白组长逛逛车间，熟悉熟悉。我这个老人骨头不太行，经不起走来走去的折腾。”
白小叶心里笑，差不多从嘴里笑出来。明明自己不想，然后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让别人觉得，程老，挺关心后一辈。
人最大的成本，是沟通成本。
真事几分钟的就说完，非得七七八八复杂说个没完，说不到重点。
或者说扯一通就是为了说不到重点。
别人称之为说话的艺术。要是这个世界全都是说真话，那就乱套了。
白小叶说道:“谢程老关心。有苏组长带我逛逛很好了。苏组长做事认真细致，带我了解二车间，一定是知无不言。”
先把苏城夸一番。
如此客套几下，散场。
苏城带着白小叶光二车间。苏城特意强调，说白小叶现在是一组组长，是程老的直接带领组。是领导重视白组长。
还说白小叶深得何月帮助，做个组长只是暂时的委屈，请白小叶暂时忍一忍，以跟何月的这层关系，去厂务，那是分分钟的事。
到车间做组长，只是镀镀金。
表面是恭维，话里深层意思是“你不就是靠关系进来，有什么了不起的。没点真本事。”
白小叶先是多谢苏组长，说苏组长跟程晨一起做事这么久，深得程老喜爱，将来程老高升，这二车间经理，非苏组长莫属。有时候人有能力，是好事，人有能力，没有强大的关系支持，是一件坏事。
跟何主管关系非一般，以后升职去做厂务或者什么职位，如果二车间更换经理，白小叶一定投苏城一票。
言外之意就是，有关系是一种本事。到时候你能不能升职，还需要我投票或者给建议。做事对我客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