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标的日子很快临近，周正和周云提前一天便来到了S市做准备。
出于避嫌考虑，赵主任并未与他们见面，只电话交代了周云明天的流程和专家组的情况，让他注意搞好关系。
而集成方那一侧，对于这种项目自然没有太上心，若不是周云极力邀请，对方这个项目的联络人说什么都要等到明天早晨再从h城过来。
可周云实在担心生变，不得不变着法的将这人也忽悠了过来。
这人年龄不大，周云喊他一声“钱哥”，不知是姓钱还是名字里直接带个钱字了。
周云两人早早的便给他开好了一间房，等他一到，在楼下等他放好行李便拉着他直奔周云早已熟络的一家私房餐厅而去。
餐厅藏在S市典型的江南水乡景色之内，单层建筑，飞檐翘角，远观还以为是景色的一部分。
门外没悬挂什么招牌，只是在门边两盏昏黄的灯笼下挂着块不过二十公分长十几公分宽的木牌，上书“结庐”二字，门后有影壁遮挡，看不清内里光景，自然也就不清楚里面是做什么的。
若是普通人经过，恐怕都想不到这里会是一家餐厅。
三人要了一间足够容纳13人的包厢，内部自带卫生间，装修素雅，用具皆为实木材质，见之即知其价格不菲。
“钱哥，这事儿，材料这边我们都准备妥当了，要不您今天再抽空掌掌眼？”周云谦虚的靠在“钱哥”身边，身体倾斜角度极大。
这也怪不的周云，着实是坐在主位的这个“钱哥”五短身材，瘫坐在椅子里有些渺小，周云若不倾下身子，居高临下说话恐怕又会引起他的不满。
“你那些材料我都已经看过了，没问题没问题，打印不也打印好了吗？明天该拿的都马上就可以了。”
“钱哥”鼻孔向天，肥胖的肉手掐着根细支中华，左手还翻转着一只带着精致浮雕的zippo打火机。
周云谄媚的点了点头，眼底的恶心一闪而过。
“钱哥，另外两家会不会来人啊？之前林老板那边说不用去管，我也就没去打理，不知道钱哥你这边有没有消息……”
“放心放心，我们三家都是中字头企业，一般不会互相冲标的，大家多少也都要留着点面子的，不然以后项目都没法做了。再者说，林老板的面子，咱们浙省三家公司的人多少还是要卖一些的……”
周云不再接话，只是笑呵呵的端起杯子劝酒。
周正坐在“钱哥”另一边稍远的地方，坐的端正笔直，不接话也不低头，像个柱子一般。
“钱哥”不时的打量他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一直听着他们说话却并未观察他们表情的周正并未发现这个异常，可坐在“钱哥”身边的周云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阿正啊，之前一直跟你说的钱哥，你今天见到了怎么也不好好敬几杯酒？”他朝周正打着眼色，近乎直白的提醒着。
周正一愣，来之前说好了他开车的，现在让他喝酒，那车子谁来开？
可看周云挤眉弄眼的模样，他也知道这时候该干什么，端起酒杯站起身，弓着腰走到了“钱哥”身边。
“钱哥，经常听阿云说您帮他很多教会他很多，一直想让他引荐引荐，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之后还希望钱哥也能不吝指导，多带带小弟……”
“钱哥”颇为受用的听着他拼凑的客套之言，也没太过计较其中的错误，扭身端起自己的杯子，却没站起身，只是略带笑意的看着周正手里的小杯子，没有说话。
周云赶忙接过话茬，“阿正你这杯子怎么行？拿分酒器拿分酒器！”
周正看着“钱哥”期待的眼神，连说“不好意思，自己不懂事”，一边把杯中的酒也倒进了半满的分酒器中。
见他如此，“钱哥”这才满意的站起敦实的身子，夹在周正与周云之间说着些场面话，然后将手中小杯子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端着分酒器的周正。
周正本想皱眉，可抬眼便见“钱哥”灼灼目光，只得面不改色的将分酒器中二两白酒一口饮下。
一股火辣的刺痛感顺着口腔直冲腹部，在上腹部盘成一团，像火又像异性，在肚子里滚来滚去却怎么都不痛快。
在“钱哥”的“爽快”赞扬中，三人再次落座，接下来的推杯换盏便也自然了很多。
周正不知道吃了多久喝了多久，只记得菜品慢慢的上，每当热菜凉下去的时候便会有新的热菜被端上来，菜色也多以江南水鲜为主，各种小河鲜、甜嫩的青菜、本地咸肉等等不一而足。
只是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喝酒，任由那些鲜美的菜品凉了下去失了口感。
菜没吃多少，酒不知道喝了多少，三人声音都有些不可控的大了起来，原本还稍矜持些的客套这会儿已经变成了男人私下里爱聊的那些话题，要么是自己了解的宦场内幕，要么是浙省各地好玩又性价比高的娱乐场所。
周云见多识广，说的“钱哥”那肥胖圆脸上的两颗小小圆目中透着向往的神光。
酒劲上头后，话题恰到好处时，也到了三人转场的时候。
周云招呼周正叫个代驾，然后随手发给他一个定位，便拉着“钱哥”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放水去了。
周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外面的夜色，S市的生活节奏慢的多，也叫车辆也并不多。
只一二十分钟，便抵达了目的地，一家灯火辉煌的洗脚城映入了眼帘，停车场内各种低调的商务轿车停放，均擦洗的干干净净。
周云搀着“钱哥”在前，周正跟在后面，进了大堂，便有穿着超短旗袍的美女过来接待，询问着他们的目的地。
“7楼……”周云故作神秘的直接说了个楼层，却没说需要什么服务。
周正默不作声的跟在身后，进了电梯偷偷观察着，电梯楼层按键上，二楼三楼都是沐足，没有四楼，五楼六楼都是按摩SpA，七楼有按钮却没有任何标注，正常都会觉得是工作楼层。
电梯很快抵达，出了电梯之后则是一条有些昏暗的走廊，电梯口站着两名身材瘦高的年轻男子，均带着耳麦。
见三人上来，客气的询问着是谁介绍过来的。
周云悄声报出一个名字，便招呼走廊伸出一个青年过来引路。
而顺着走廊转了两个弯进入一个打开的大门之后，周正才真是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