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爹？”
顾战骁太阳穴突突直跳，盯着辰辰，瞧着那张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顾战骁恨不能再给他脸涂黑了。
眼不见为净，忽视了亲生的这个事实，起码诛心的刺激能减轻点。
他也能少生点气，多活几年。
佟婳咬着唇，用力的憋笑，见顾战骁看他，佟婳抬手轻轻的拍了拍顾战骁的背，给他顺气，“顾将军，上了岁数了，气大伤身，你多保重。”
幸灾乐祸，都写在佟婳脸上。
要是孩子不在，顾战骁绝对低头亲一口，给她嘴堵上。
“婳婳，你说谁上岁数了？”
“顾将军明知故问。”
无视顾战骁的“威胁”，佟婳看了一眼三个儿子，她笑着调侃。
“儿子都那么大了，我说顾将军还嫩的像个花骨朵，这话你好意思应？”
“老子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这土匪的话，顾战骁说的强硬又嚣张，脸不红心不跳的，话音落下，他顺势把佟婳放下，“就会气老子，等着，等老子先把小的解决了，这些账，老子再跟你慢慢算。”
说着，顾战骁上前一步，伸手把辰辰，捞进了自己怀里。
“来，跟老子说说，你想换谁当爹？”
辰辰之前跟顾战骁接触过，他知道顾战骁的性子，表面凶，其实他对孩子很好。
辰辰一点不怕他。
搂着顾战骁的脖颈，辰辰摩挲着小下巴，一边思索，一边回应。
“换个好看的，富贵的，性格好的，对娘好的。”
“老子不好看？不富贵？性格不好？对你娘不好？”说着，顾战骁歪头，在佟婳脸上亲了一口，那吧唧声，恨不能响传三千里，“瞧见没，老子跟你们娘恩恩爱爱，卿卿我我，腻腻歪歪，干柴烈火，你小屁孩懂个屁。”
辰辰、轩轩、顾思寒：“？？？”
还能这样？
佟婳：“！！！”
这死土匪在说什么？他怕是要上天！
顾战骁可不管他们母子四个怎么想，占了便宜，还占了上风，他心里美的发飘。
看着辰辰，又看看惊呆了的轩轩和顾思寒，顾战骁弯下身子，也将他们圈进怀里，“脑子还没有半两重，就想在家里瞎胡弄。还想换个爹，当老子死的？走，今儿要是不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老子今儿晚上，就当牛做马，伺候你们娘，让她抱着睡。”
佟婳：“？？？”
辰辰：“顾将军，你这便宜占的，是不是有点不知羞？”
顾思寒：“顾将军，娘不想抱你。”
轩轩：“顾将军，当牛做马的伺候，是怎么伺候？”
一个大的三个小的，就没一个嘴好的，佟婳听着他们不着调的谈话，脑瓜子嗡嗡的。有那么一瞬，她真想把他们四个打包扔出去。
不愧是亲父子，气人的本事，一脉相承，简直是一绝。
佟婳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
见状况不对，顾战骁捞起三个小崽子，飞身就走，“走了，让你们胡说八道，惹你们娘生气，都给我上墙头思过去。”
顾战骁轻功极好，带着三个小家伙，他速度也快的惊人。
三个小家伙被轻功带飞，兴奋的不行。
他们笑声就没断过。
佟婳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父子四个墙头上排排坐，嘀嘀咕咕的说悄悄话，瞧着顾战骁的脸上，一会儿神采飞扬，一会儿黑云压城，她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顾战骁土匪的时候是真土匪，不过，他哄孩子的时候，倒是也真有耐性。
尤其是对辰辰和轩轩。
明明被气的一愣一愣的，他转头就能把情绪消化掉。
他带给孩子的，是跟之前完全不同的体验，别看辰辰、轩轩不叫他爹，可是，小崽子对他笑的时候，那种喜欢，绝对是对别人没有的。
包括对海听澜，也没这么亲。
父子……
这种亲缘，真的很奇妙。
连带着顾思寒，有两个弟弟闹腾着，他大约也比之前要开心些。
佟婳爱极了这个画面，她站在门口瞧着，一直到顾战骁带着孩子下来，带着他们回房，换了衣裳，戴上小狐狸面具，骑马出去了，她还在原地。
生活，就这样继续，其实就挺好。
“还看呢？”
傅芙蓉见佟婳愣神，她笑着凑过来，轻轻的推了推她。
“这么看不够啊？人都没影了，还一动不动的盯着望，望夫石望的都没你深情。我说，你要是这么看不够，这么深陷其中，就赶紧嫁过去啊？白天黑夜搂着瞅，一宿一宿又一宿，多好？”
“瞎说什么呢？什么一宿一宿又一宿？”
“我说的是现实。”
“傅芙蓉小姐，你的现实，还真是如光如麦如鸭梨，落叶秋山满地菊。”
话音落下，佟婳扭头回屋去换衣裳。
傅芙蓉看着佟婳的背影，一愣一愣的，“什么？小婳婳，我怎么感觉你没说我好话？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佟婳拿衣服的手顿了顿，她侧头看向傅芙蓉。
“黄。”
说完，佟婳就去换衣裳了。
顾战骁把家底都搬来了，也不能就在院子里摆着，真要是磕了碰了毁了哪个，可都是银子，岂不可惜？
佟婳打算暂时先收起来，放到后院去。
佟婳自顾自的忙着，独留下傅芙蓉，站在门口一片凌乱？
黄？
她有吗？她再黄，还能黄过顾战骁？
……
佟家，花厅里。
佟肃年一个没注意，端着的茶盏，就摔在了地上。茶水洒在衣摆上，洇湿了一片，他像是全然没有察觉似的，他定定的看着魏氏。
“你刚刚说什么？”
魏氏气冲冲的坐过来，她扯着嗓子念叨。
“我听下人说，顾战骁往佟婳那院里，送了聘礼，至少有几十抬，而且都是难得的宝贝，价值连城。你说，那小贱人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碰上顾战骁这种眼瞎的。堂堂的大将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偏生就捡了双破鞋？靖安侯府那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叫什么事啊？”
“哪个下人说的？消息准吗？”
“当然准，外面都已经传开了，不然我能这么生气？真要是让佟婳那小贱人，爬上了将军夫人的位置，那咱们还能有好？”
越想，魏氏就越来气。
“你说说，顾战骁脑子是不是有病？咱们婉儿哪比不上佟婳那个小贱蹄子，他怎么……”
“够了。”
佟肃年眉头紧锁，他冷声打断魏氏的话。
他是看不上佟婳，可佟婉又能好到哪去？
他捧在手心里，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到头来，还要让别人来告诉他，他所有的宠爱偏爱，都是糊涂一场，是一个笑话……
他算计筹谋，步步为营，他从没想过自己也被人算计了。
他现在听不得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