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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兰佩利拉王宫内的气氛却不太好。
内侍全都低着头，比以往更加小心谨慎。
因为主座上的国王陛下一直冷着脸，身旁的王后位也是空的，而备受宠爱的希尔娜坐在下位，脸上带着淡淡的幽怨。
赫蒂把玩着餐刀，脸上也没什么情绪。
“...”瑟兰西公爵举起举杯，“陛下，希尔娜小姐的容貌不说兰佩利拉，在整个神佑大陆都颇具名声，身份也尊贵，哪怕是做王后也绰绰有余，我在此先恭贺陛下了。”
安德文没说话，赫蒂反而轻笑一声，“公爵大人倒是仁慈，自己的女儿都住进高塔了，还有心情在这恭贺。”
“惭愧，伊芙丽的失职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责任。”瑟兰西放下酒杯轻叹一声，“她从小在农庄长大，性格粗鄙无礼，我刚才也去看了她，刚想劝劝却被赶了出来，只能说有心无力。”
“她比较自私，和农妇一样不识大体，陛下多担待。”
安德文握紧拳心，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句农妇刺耳至极。
“...”希尔娜想了想，柔声道，“安德文陛下，不如我去劝劝伊芙丽姐姐吧，她那么温...”
“你为什么不叫她王后陛下？”安德文突然询问，语气有些冰冷。
希尔娜一愣。
“你现在只是伯爵之女，有什么资格直呼她的名字？”
“萨沙曼夫人没有教你礼仪规矩吗？”
“我...”她显然不明白安德文突然发什么火，连忙站起身行礼，“抱歉，安德文陛下。”
“我只是想为陛下解忧...”
那双漂亮的眼眸瞬间聚满委屈的泪水，往常还能令安德文心生怜爱，这会却令他烦躁不已。
轻声啜泣令本就不算愉快的晚宴更加低迷，赫蒂放下餐具平静道，“免礼吧希尔娜小姐，以后多注意就好。”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王后陛下那么仁慈的，不敬王室不论贵族平民都是重罪。”
“...”希尔娜攥紧裙摆，小心看了眼冷着脸的安德文，只能慢慢坐下，“是...”
“那么，纳侧室的日子陛下定了吗？”瑟兰西公爵温和询问。
“再说吧，这件事需要得到伊芙丽的认同我才会决定。”安德文轻挥手，“来人，送希尔娜小姐回伯爵府。”
“是。”内侍刚走上前，希尔娜直接起身哭着跑出宴厅。
“哎...”瑟兰西轻声感叹，“陛下别急，我会再去劝劝伊芙丽王后的。”
“先不提这个，瑟兰西公爵。”安德文抬眼看向他，“今天传你入宫还有别的事要商量。”
“什么事，陛下。”他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
宴厅灯光很明亮，身体投射下来的影子很清晰，赫蒂垂眸观察着瑟兰西的影子，和自己没有区别，随即轻点指尖。
这是兄弟俩的暗号。
“瑟兰西公爵，关于寂月公馆有什么任何情报吗？”安德文平静询问，“我吩咐你探查，可有结果？”
“陛下息怒，暂时没什么进展，范伦丁一派的人非常谨慎。”瑟兰西正了神色，“不过我的人倒是查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转眸看向赫蒂，“听说范伦丁一派最近经常向赫蒂殿下抛出橄榄枝，频频邀请殿下参加他们自己的私密聚会...”
“今日范伦丁殿下和格罗佛伯爵更是亲自到访亲王宫殿，往常赫蒂殿下都是拒见的，怎么今天就...”
“难道是殿下想起了曾经的兄弟情谊，打算冰释前嫌？”
他停下话，嘴角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大公对我的事倒是很了解呢。”赫蒂轻笑，“如果没记错，陛下让你查的应该是范伦丁一派。”
“查了，这不牵扯到了殿下，我也不敢乱下定论不是吗？”瑟兰西跟着笑笑。
两人都带着笑颜对视，一个温和，一个讽刺。
老东西！赫蒂舔舔牙尖，“那不如请大公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得到你陷害霍莉祭司，和裴迪勾结的情报。”
瑟兰西不慌不乱，“殿下，人类非常容易被蒙蔽，尤其是孩子。”
他眼眸一转，“年纪轻轻便身处高位，耳边的闲言碎语自然也多。”
“陛下若是有疑，可以传唤范伦丁一派前来询问，相对的...”瑟兰西轻笑，“也请殿下将那位说出如此荒唐情报的人也带来，一起对质吧。”
“...”赫蒂神色一凛，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给范伦丁下了血契的人，就是瑟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