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可以分别给四个人取名，所以~”
徐德指了指被绳子勒在院中树干边的公羊，晃了晃老刘递来的小刀：“你们当中谁敢杀羊，谁就有资格做我的婢女。”
也许是徐德说的比较快，加上那些胡女听不懂他的意思，只能傻傻的站在一旁干看着，那些伢行里的少女们，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小羊羔她们倒是愿意试一试，可这些都是6-70斤的大公羊，头上还有尖角，别到时候自己没杀死公羊，反倒被顶死就完了。
程处亮悄悄地将徐德拉到一旁：“你发什么疯？找伺候你日常起居的婢女而已，你让她们杀羊干嘛？”
“我不喜欢太过柔弱的。”
徐德斜楞一眼程处亮：“我挑人有自己的目的，二哥就别担心了。”
“我想试一试。”
一个扎着小揪揪的少女，怯生生的站在徐德面前：“这位少爷~我想试试！”
“好~”
徐德将小刀递给少女，少女将小刀紧紧攥住，踱步来到一只低头啃食草根的公羊身后，深呼吸两口气，一咬牙扑到公羊后背上，左手抓住公羊头上的弯角，右手攥着的小刀便捅进公羊的喉咙。
公羊疯狂的甩头蹬腿，让胆气泄光的少女，急忙跳开手脚并用向后爬，良久~公羊软软的瘫倒在地，蹄子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过来~”
徐德对少女招招手，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最多七八岁的年纪，此时小脸煞白一片，小身子还抽了抽：“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从今往后你就叫春兰。”
“谢谢少爷收留。”
春兰开心的站在徐德身后，给一个相熟的伙伴连连使眼色，后者却害怕的摇头往后缩了缩，开始溢散的血腥气，让她们更加的害怕。
“噗~”
一头火红发色的胡女，上前抽出公羊脖子上插着的小刀，抱住一头公羊的脑袋，不顾它顶在自己前胸的尖角，将小刀不停的扎在公羊脖子和前胸。
另外两个胡女似乎知道了什么，在红发胡女撒手的第一时间，便抢夺小刀，将另外两头公羊捅死，她们三个眼巴巴的来到徐德面前，那碧蓝和翠绿眼眸中透出的祈求，很像讨要食物的小狗~
“多少钱？”
徐德看向译人，后者赶忙询问胡人，胡人大嘴一咧，张开右手比了个六的手势，徐德给熊正打个眼色，后者掏出几个银锭子，拿在手里颠了颠，拍在胡商手里。
胡商兴高采烈的将其他胡女带走，等下下一批来挑选的主顾，老刘笑眯眯的指了指春兰：“这丫头是长安城外吕家村的，她将自己卖了3贯钱，也是昨天才来的，您给个原价就成。”
“开门做生意哪有亏本一说，再说了~本少爷也不差你那点钱，给他四贯。”
熊正跑回马车，从车厢一处的暗格里，拎出四吊铜板返回院子，将铜板递给小老头后，又给了一些给老郎中，算是他出诊的费用，这才将死透的公羊往车辕上搬。
“小丫头~你不觉得自己卖三贯钱有些亏么？”
程处亮嗑着瓜子，好奇的问了春兰一句，小丫头咧嘴一笑很是豁达：“起码我阿娘能活下去，只要我阿娘将身体养好，我两个弟弟就能在阿娘的照顾下长大！”
“你阿耶呢？”
徐德问了一句，春兰小脸一苦：“前些年杀突厥的时候战死了。”
其他人有些默然，毕竟孤儿寡母的单靠官府的抚恤，根本撑不了多久，徐德从熊二端着的蒸屉里，拿出几个肉包子给了夏竹她们，又拿了两个给春兰：“家里还有其他人么？”
“还有隔壁家的阿翁，这些天都是他在照顾我弟弟和我阿娘，阿婆在的时候对我们家可好了，去年阿婆走了，我们哭了好久呢。”
徐德点点头对熊正说到：“熊叔~你带她们先回府，叫赵婶儿把她们捯饬捯饬，然后带给我阿娘看看，下午你和马叔陪春兰回一趟吕家村，将她们家都接到府上吧，反正家里还有空房子呢。”
“好的少爷~”
熊正让她们上了马车，一扬马鞭驾车离开，徐德和程处亮刚要走，眼尖的熊大扯了扯徐德衣袖，指着远处走来的长孙冲主仆：“少爷~那不是长孙冲嘛。”
“哟呵~还真是这个孙子。”
程处亮一看趾高气昂的长孙冲，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想上去找麻烦，就被徐德拉到一边：“咱们跟着他，看他打算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这小子闷骚的很，估计又要去勾栏瓦肆寻乐。”
他对长孙冲的行为嗤之以鼻，徐德好笑的瞥了他一眼：“二哥~你和他好像半斤八两吧？”
“去~你小子。”
程处亮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正好熊二将蒸屉还给了包子铺返回，一大三小四人悄咪咪的跟在长孙冲主仆身后，左拐八绕的来到一处寻常百姓生活的大坊。
“你在这儿看着。”
“好的少爷。”
长孙冲拿着骚包的羽毛扇，右手敲了敲门：“是我~”
很快院门打开，长孙冲走进去后将门关上，那个瘦挑的家仆往院门口的台阶上一坐，从袍袖里抓出一把瓜子，慢慢的磕着，不时还左右看看。
“我知道了，长孙冲这王八蛋，一定是在金屋藏娇，我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陛下。”
躲在墙角的程处亮，缩回脑袋一拍大腿，咧嘴笑道：“破坏他长孙冲和公主的婚事，看他以后怎么在我们面前嘚瑟。”
“二哥想和长孙家结死仇？”
徐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程处亮愣了愣，随即撇撇嘴起身离去，就徐德问出这句话的两三个呼吸间，他便知晓里面的门道，只能转身离去，重新思考让长孙家出糗，却不至于彻底老死不相往来的办法。
“明天找人盯着这里，不能用我们府上人，叫狗子花钱找人来盯梢。”
熊大熊二点头跟着他追上程处亮，笑嘻嘻的说到：“许久没见小虎头了，二哥跟我回家，我取些小虎头爱吃的零嘴儿，给小虎头送去。”
“这个可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