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每挖一下就想转头吐一下，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土里的恶臭，真的是比臭水沟还要臭。
夜十二比夜九好不到哪去，但是他发现君家两位少爷居然忍得住，至少他们能面无表情地一铲接一铲，机械得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嗅觉出了问题。
明落尘指定他们四人挖，别人只能看。
随着越来越多的墓土被挖出来，那股恶臭在空气中飘散。男人们还好，慕秋雪和方夕幽已经吐不出来在那不断干呕。
严书礼和君天祥各扶着妻子，两人心疼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停！”
明落尘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突然走到夜十二身边叫他停下，“铲子给我。”
夜十二巴不得，铲子一递，他终于可以捂住鼻子了。
可他高兴太早，因为他的嗅觉已经充斥着恶臭，根本没办法闻不到，除非是用嘴巴呼吸。
明落尘小心翼翼地往下挖，她只挖了两下，土里的东西露出了一角。
黑乎乎的东西。
明落尘继续挖，东西渐渐露出了全貌。
一团黑乎乎油腻腻的东西，旁边的泥土还渗着黑水，恶臭就是从这团东西里散发出来的。
严如雪在旁边拿着手电筒打光，明落尘认真地看着这一团恶心吧啦的东西。
光是这么看，明落尘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这么臭还这么脏的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
“打开看看？”夜九在旁边说，他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严如雪叫了他，“夜九，你来打开。”
夜九想抽自己嘴巴两下，让他多嘴，这下好玩了吧。
“他不能碰。”明落尘突然脸色很不好看，她叫停了还在挖的君星岚和君星铭，“你们去石板那边，夜九也是，妖孽你陪我。”
严如雪往前一步，“你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可能，但不确定，还是要打开。妖孽你拿把铲，和我一起把这东西铲到上面，这里太碍事了。”
严如雪放下电筒，这样一来光线就有点不够。
君星岚和君星铭拿着电筒照了过来，补足了部分光线。
明落尘忍着恶臭下了一铲子，严如雪看准了位置也像她那样动手，两边固定了那团东西。
“我数三声，我们同时抬起来。放挖出去的墓土上，别放其他地方。”
明落尘看严如雪，他点头，她才开始数。第三声落下，两人同时用力抬，东西被他们抬了起来。
那一团油腻腻的东西还往下流着黑色的液体，他们利索地把东西放在了墓土上，明落尘让严如雪往后退。
严如雪没动，明落尘问他，“你觉得不臭吗？”
“臭。”
“那你去那边站着，别在这妨碍我。”明落尘继续赶人。
严如雪站着不动，明落尘懒得管他了，他要靠近点闻着恶臭，那也不是不可以。
明落尘对着一团东西真不知道从何下手，她站着不动犹豫不决。
难道真要上手，想想就觉得恶心。
“用这个。”严如雪递了把火钳子，这是每座墓都配备的工具，防止烧纸钱的时候风一来把纸钱都吹飞了。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这下不用上手了，她保住了自己的手。
明落尘拿着火钳子是下手飞快，有工具和没工具就是不一样。
东西是用布包裹着的，明落尘拆开了厚实的布包，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恶臭更加刺鼻，明落尘忍不住单手捏鼻。
明落尘挑开了东西，才发现这是一团死猫崽。
每一只猫崽已经快要看不出完整模样了，这么大一团，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明落尘脸色十分难看。
严如雪也看出了这一团东西是什么，“猫。”
明落尘用钳子把一只只黏在一起的猫崽分开，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分完，而最里面的东西终于露了出来。
“你身上带了手帕没？”
严如雪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手帕，明落尘用手帕包住了一团手掌心大小的东西。
君家的人等着看是什么东西，明落尘用手帕擦拭了一遍后，还是没擦干净，最后她是用君星岚的手帕擦干净的。为此她还问了严如雪，“为什么他也随身携带手帕，你们都有洁癖？”
“嗯。”
“你们是男人，那么爱干净干什么？我就没这毛病，所以我成为不了精致的女人。”
严如雪早就知道明落尘不拘小节的个性，“做你自己就行。”
“你们当着我的面讨论我，真的好吗？手帕不用还我了，谢谢。谈情说爱也请避开我一点，我暂时单身。”君星岚站在两人后面，他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故意。
事实证明，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绝对是有意的！
“这东西是什么？”君星铭指着明落尘手里的东西。
明落尘打开了被手帕包裹的东西，“你看看认不认识，应该是方家的东西。”
君星岚和君星铭都没有见过，君天祥也没见过，方夕幽却激动地看着明落尘手里的东西，“是方家的东西，我们方家祖传的木牌，怎么会在这里！”
“方家祖传的木牌？”明落尘虽然没有洁癖，但这东西被裹了那么久，本身就一股恶臭。尽管也被擦干净了，但也只是看着干净，其实还是脏的，所以她裹在手帕里，只露出一面。
“对，我们方家的木牌，上面有个方字。”方夕幽指了指木牌的背面，“我小时候见过，但是后来家里进贼被偷了，我们家直到现在还在找。”
君天祥问妻子，“我怎么不知道方家在找这东西？”
方夕幽横了他一眼，“方家要找什么东西，你难道会不知道？”
“不是一个盒子吗？”
“这木牌世代都是放在盒子里传下来的，我怎么知道会被人从盒子里拿出来，当时被偷是连着盒子一起被偷的。”方夕幽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她才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
盒子里装着木牌，但偷了盒子的人不一定就着盒子一起，有可能盒子和木牌分开，像眼前看到的这样，只有木牌，没有盒子。
君天祥似乎也习惯了妻子偶尔脱线的情况，只是这回的偶尔，时间有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