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
擂鼓声响起。
喊杀声成片。
双方军士很快就交战在一起。
数个时辰后。
敌军退去，留下一地尸首。
瑜天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袁军撤退，目光淡然。
穷寇莫追。
虽然当下赢了一场小仗，但双方的实力并没有拉开差距。
颜良三处营寨。
依然有着数万兵力。
稍后。
瑜天率军回了营。
“祝贺主公打了场大胜仗。”有人吹捧道。
望了这人一眼。
清冷的目光让其背后冒出冷汗来。
瑜天收回目光。
区区一场小胜，算不得什么。
“咳咳，主公今日与袁军交锋，可有什么感受。”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郭嘉，郭奉孝。
闻言。
瑜天的眉头不禁皱起。
“不是说了让你好生在营中修养吗。”
话语中既有担忧也有少许责备。
本来瑜天念及郭嘉身体抱恙，都不准备让其随军出征，安心留在邺城养伤才是要紧事。
谁知道郭嘉表现得很是坚决。
一定要随军出征，甚至还以死相逼。
瑜天执拗不过，只能许他随军。
郭嘉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摇摇头说道：“主公平定袁绍乃国家大事，在下岂敢误如此大事。再说，能帮到主公，可比在下在城中养伤要好得多。”
“听闻此处袁军乃是颜良率领，此人不足为惧，主公可在夜中命人劫营，如此反复几次，颜良必定心生怒意，主动进攻。到那时，主公提前布好伏兵即可。”
郭嘉淡淡的说道。
哪怕生了重病，他依然表现得云淡风轻。
这点。
让所有人都动容。
瑜天轻轻点头。
若是旁人敢说出这种话，一定会被认为纸上谈兵。
但郭嘉不同。
瑜天对他有充分的信任。
“你暂且在营中养病，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闻言。
郭嘉轻轻颔首。
夜晚。
静悄悄的。
天空中漆黑一片，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光。
一列兵马正在黑暗中摸黑前行。
他们的速度很快。
眨眼间就行出十几米远。
这样的速度在白日中或许不足称道，但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中，还不发出声音，已经足以看出这是一支怎样的军队了。
少顷。
“什么人！”
袁军守夜的士兵有所察觉。
可是太晚了。
当他反应过来时，视野中已经多出无数模糊的身影。
这是……
敌袭！
士兵很想大叫，唤来同伴注意，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鲜血正飞快的从脖颈间流淌出来，顷刻间就染红了战甲。
“杀！”
领头将领沉声一喝。
身后所有士兵都行动起来。
袁营中的军士尚在睡梦中，就听到营帐外响起的喊杀声，目光所及，皆是鲜血和火光。
远处。
瑜天站在一处高地上。
默默地望着远处升起的火光。
确切的说。
那是袁军营寨被烧毁时发出的光芒，茫茫黑暗中，只能见到那处火光，以及冲天的喊杀声。
瑜天按照郭嘉所说，派人去劫营。
可是他又没完全照做。
因为他直接派出了数万军士，打算在黑夜中和袁军开战。
眼下看到的只是一小股。
应该是最先和敌军接触到的。
稍后还会有更多类似场面出现。
没人能想到，瑜天居然会有这么大胆子，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展开战斗。
这简直太过疯狂了。
因为黑夜中，不光会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己方更是难以协同调动。
甚至还会出现己方互相攻伐的事情。
伤亡同样惨重。
但瑜天不在乎。
夜风吹过他身后的披风，在风中呼呼作响，在这一刻，他好像一个无情的帝王，在高天上俯瞰蝼蚁们自相残杀。
时间一点点流逝。
喊杀声越来越大。
瑜天所在位置距离战场发生地足有数里。
随着双方血战的升级，他好像嗅到了远方吹来的血腥味。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认命对瑜天来说，已经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眺望远处一场又一场的厮杀。
战场已经从最开始的三处营寨，被分割成了十几处，而到现在，已经没有划分可言。
双方将士完全都是在混战。
将士们杀红了眼。
脑海中已经没有所谓的战略部署了。
目光所及，只要是敌人，穿着不同的盔甲，那么就要杀死对方。
要不然。
你的脑袋就会被对方砍掉。
双方士兵几乎全都投入到这场大战中去。
厮杀持续了很久。
从午夜一直到黎明。
厮杀仍在继续。
袁军的三处营寨在此刻仿佛人间炼狱，到处都是断肢残臂，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
“主公，将士们有些撑不住了，请您下令暂时后退吧。”
一名将领跪在身前。
他的身上满是血迹，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敢言后撤者死。”
瑜天背身淡淡的说道。
此话一出。
那名将领顿时大惊失色，他的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可在见到那道好似山岳般的背影时，他沉默了。
司空有令。
谁人又敢不从呢。
他咬咬牙。
转身拔剑再度返回战场。
瑜天的脸上始终无比淡然。
死亡对他来说已经司空见惯。
心中没有一点波动。
充满了冷漠。
不过。
他并不觉得这是错的。
慈不掌兵。
战争从来都不是开玩笑。
既然已经决定开始做，那么就一定要做的彻底。
现在也是如此。
搏杀已经展开。
就好比离弦的利箭，哪里有后退可言。
眼下双方将士都已疲惫不堪。
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就能赢取胜利。
“传我军令，将护卫营的军士也投入战场。”瑜天下令道。
身旁将领听到这话，无不脸色大变。
主公这是要疯了吗。
现在几乎所有兵力都投入进去，身边就只剩下一千护卫，这是用来保卫主公周全的。
一旦这些兵力调走。
那么主公身边将没有任何保障。
“主公不可啊！”
左右侍从纷纷劝说。
“再劝者斩无赦。”瑜天拔出腰间佩剑，浑身杀气弥漫，森冷的声音让人胆寒。
主公不是在说笑。
谁再敢劝阻，主公真的会挥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