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一野伸腿踢掉了跟在司柠身后男人手上的刀，紧接着他还是听到了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
他这时才知道司柠奔过来的原因，她早就发现了危险，她是来帮他挡刀的。
“噗呲”一声，刀刺入了司柠的身体，在刀拔掉的瞬间带出了大量的血。
“啊，杀人了！”
一声尖叫让人群躁动起来，都在拼命地躲藏，试图远离这个危险中心。
顾云逸和徐琰拨开人群跑了过来，为他们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击。
沐橙这时候已经被吓傻了，她刚刚看到了什么？她看到司柠被刺了一刀，刚刚还一起说话的司柠现在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她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牧一野伸手捂住司柠的刀口，源源不断的暖流从她身体流出。
牧一野纯白的衬衣上和手上沾满了鲜血，入目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司柠虚弱地喊了声，“阿野。”
“阿柠，我在。”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少年的声音带有一丝的颤抖。
司柠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阿野，我可能要食言了！”
说好的这辈子要好好地陪着他，可是，她身体传来的痛感让她清楚地知道，她可能撑不下去了。
牧一野拼命地摇头，“不会的阿柠，这辈子我们会白头到老！”
他把两条许愿带系在了一起，他们这辈子一定会白头到老的，司柠余生也会平安喜乐的，一定会的。
可他的眼角还是流下了眼泪，一滴又一滴全都砸在司柠惨白的脸上。
“阿柠，你已经答应我了，你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
牧一野有些语无伦次了。
司柠感觉到她的意识在渐渐地模糊，勉强抬手去擦他眼角的泪水，“阿、阿野，你要好好——活着！”
没有她的陪伴，她希望牧一野能好好地活着，绝不能让他走上辈子那条不归路。
“阿野……答应我……好……好吗？”
牧一野只知道她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但都没听进心里，只想让她保存体力，慌乱地点头。
“阿柠，你不要说话了，好不好？”
牧一野点头就说明已经答应她了，司柠的嘴角绽放一个满意的笑容，“好……”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牧一野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柔声说道：“阿柠，你累了就休息一会，我会陪着你的！”
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绝不会让她孤零零一个人。
此时，两个歹徒，在家长和学校保安的配合下都被擒住了，被警察带走了。
120的警报声来得快，走得也急。
地上的鲜血在第一时间被学校保安冲洗干净，人群散去，学校门口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水面映着晚霞，一阵风吹来，河边的垂柳随风飘荡，河面荡起一道道波纹。
好似发生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
医院。
牧一野神色木然地站在手术室外，衣服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司柠在牧一野心里的份量顾云逸是最清楚不过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想到毫无血色的司柠，沐橙坐在一边“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她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司柠一定会无恙的。
徐琰站在不远处打电话，先是给司若愚和陈晓红打电话，最后又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现在在医院。”
“不是我，是司柠受伤了。”
“不知道，现在还在手术室，你来的时候带一套我的衣服。”
“好！”
挂断电话，徐琰看了一眼神经紧绷的牧一野，走到沐橙旁边。
“你先回家吧！”
沐橙摇了摇头，抽抽嗒嗒地说道：“我不回去，我要等柠檬出来。”
徐琰给顾云逸使了一个眼色。
顾云逸会意，走过来，俯身低声说了句，“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
沐橙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不想走，她想留在这陪着司柠。
面对她的眼泪，顾云逸有些无措。
“这……”
牧一野闻声看了过来，木讷地说了句，“沐橙，阿柠不想看到你守在这里！”
沐橙泪眼朦胧地看向他，语气里满是希冀，“柠檬不想让我担心，所以她会没事的，对吧？”
“对，阿柠会没事的！”牧一野的语气笃定，是安慰沐橙也是安慰他自己，又看向顾云逸，“送她回去！”
顾云逸点了点头，沐橙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牧一野重新把视线放在紧闭的门上，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护士慌忙地走出来。
“病人失血过多，医院血量储存不够，快联系亲属献血！”
“血型？”
“Rh阴性！”
牧一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声音淡漠，“动用你所有人脉，把Rh阴性血送到第一人民医院。”
护士的脸上有一丝的错愕，最终什么都没说走回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关上。
牧一野颓然地靠在墙上，他与他的女孩一门之隔，他却不敢想象手术室内的场景。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护士拿着病危书走出来。
“还有病危书，家属来签字。”
牧一野倏地直起身，踉跄着走了过来，声音颤抖，“我签！”
“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牧一野很想说是司柠的男朋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说，迟疑了一下，“同、同学！”
护士直接否定，“你不行！”
牧一野的眸光暗了暗，双手紧握成拳。
徐琰见状连忙说道：“我签，我是她哥哥。”
护士看到徐琰穿着一中的校服，摇了摇头，“你们家的大人呢？”
徐琰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还没到！”
护士心里也急得不行，“再催催！”
护士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
“我来签！”
牧正飞接过护士手中的笔，刷刷几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接过连忙跑了进去。
牧一野紧抿着嘴唇，视线落在手术室的门上，并没有和牧正飞说话的意思。
牧正飞拧眉，牧一野的这个态度让他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找他帮忙，可能不会主动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说什么？以他的能力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现在何必多此一举问他呢？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牧正飞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意味，有些不悦，“你非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