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的愤怒值爆表，浑身血液蒸腾，整个身躯由白皙的皮肤转变为血红色，眼神的瞳孔转变成月牙状，气息狂暴。
此刻的他，与野兽无异，甚至那股危险的气息，让李长安都忌惮了起来。
心中莫名的恐惧，可他面对恐惧，仍然死死的盯着大长老的眼睛。
“我林欲，绝对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掉，我要一点一点，撕碎你的皮肉，饮掉你的鲜血。”
伴随着残忍的话语，林欲奋起一跃，地面冰川顿时碎裂，雪花四溅。
眨眼间就来到李长安的面前，几乎还未来得及反应。
一拳重重的捶打，李长安本能防御，却被一拳击飞，宛若一头脱缰的野马，朝着上空无法停滞身形。
那重重的拳头，就像是被一堵大山撞击，胸口沉闷。
大长老脑海中不断闪烁从进入宗门起，再到其他几位长老的从前种种。
他不断地提升着自己的嗜血，放眼整个修仙界，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立足和生命拼的你死我活，可是相处几百年，他们就算再无情，也有了不可质疑的兄弟情。
今日李长安没有错，大长老也没有错，可他们只是立场不同。
还未等缓冲结束，李长安的胸口再次迎来重击，随后雨点般的拳头，没有感情的倾泻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迟疑的拳头。
天空中轰鸣阵阵，狂风四起。
肉眼可见的气息震荡，战斗余波将周围掀起狂风，那些雪花就像是狂躁的落叶，在飓风中飞舞，久久不息。
李长安的身子飞速上升，就像是雷声轰鸣。
林欲抓着李长安的肩膀，四目相对，可此时的李长安，已经眼神涣散，视野模糊。
大长老的每一个字，传入李长安的耳朵里，模糊，又清晰，那声音沉闷，就像是在李长安的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濒死时刻，五官本能的激发潜力，听得很是清晰。
“我天宗和你无冤无仇，你杀我手足兄弟，破坏我天宗祭祀！！”
“你害我不浅，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我会断你经脉，毁你修为，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至亲，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
李长安浑身无力的身子就像是吊在半空的一滩烂泥，可他忽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
此刻声音不再虚弱，凶狠的看着大长老林欲。
“说的冠冕堂皇，你们天宗是什么好鸟？”
“山下那些老百姓又做错了什么，每年数之不尽的祭品送上山来，就为了培养一个可笑的兵人。”
“你们和我是无冤无仇，可是这样的宗门存活于世，本就应该遭受天谴。”
“你们一而再的索我性命，难道任你宰割？”
“不过是为了那可笑的天祭，聚万人性命，养一人气运。”
“呵呵........”
林欲怒斥，“那些蝼蚁，本就碌碌无为，你以为你是谁，能为他们鸣不平？”
李长安缓缓闭上眼睛，内心自言自语。
“是啊........”
“若是人人都视而不见，那那些村民，将永生永世如此，稍有不慎，就是全村灭族。”
“我是没有资格为他们鸣不平。”
说来，刚刚杀的那么干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长安在山下看到的，和在天宗天祭台看到的那些。
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不过这也是他遵守的剑道，以杀伐换杀伐，以杀戮止杀戮。
李长安虚弱的声音很是微弱，可大长老却听的清楚。
“我们都不是什么好鸟，就没必要为自己找一个正义之士的借口了，怪可笑的。”
“人我杀了，不仅要杀他们，也要杀你。”
“有种的你弄死我，没种的我弄死你，就这么简单。”
“但只要我李长安还有一口气在，今日这个仇，我会亲手找回来。”
林欲讥讽的笑了，看着濒死的李长安，似乎并不觉得他能够做到，只是一个十境剑修罢了。
“那就成全你，但我不会让你立刻死，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
随后，重重的一拳，锤在李长安的腹部丹田出，顿时灵海肆虐，整个身体的气息在体内乱窜。
林欲松开了手，冷眼的看着一滩烂肉般的李长安快速下坠。
“你说得对........我们都不是什么好鸟，就没必要为自己找个立场了，说到底只是心中的不忿罢了，怪可笑的........”
李长安肿着脸，鄙夷的看着林欲。
这种人，明明是为了自己内心的欲望，证明自己的权威不可挑战，可非要给自己找一个正当的借口，他生平最看不这样的人。
人杀了就杀了，没必要跟任何人解释，坏人做了就做了，没必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触犯了自身利益，就是如此，想要在这个混乱的世界立足，也应该如此。
李长安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是他真的坚持不住了，意思开始模糊。
他感觉到了血液在快速修复身体，可是灵海炸裂的灵气在疯狂的倾袭他的身体。
这一身修为算是废了，丹田炸了，那血液疯狂消耗，就是无法修复，每当修补一个漏洞，就会有新的缺口。
浑身的伤，也无法治愈。
这种无力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李长安心有意念也无用，剑心坚定也无用，就是无法撼动身体分毫。
还会有更糟糕的时候么，李长安觉得，或许不会了，这一次真的糟糕了。
身体从高空下坠，随着一声轰鸣，雪花如同白雾激起层层浪花，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地面的冰川开始碎裂。
躺在群山之间，感受着地面传来的寒冷，已经无法抵御。
冰川下方，那些鱼儿仿佛闻到了血腥味，透明的地面映照着他们的期待。
林欲随后追来，落在李长安的面前。
手中幻化出红色长剑，看向濒死的李长安。
一剑刺入手肘处，将手臂的筋挑断，随后是另外一只手。
身体的麻痹，已经让李长安感觉不到疼痛，就像是抽搐了一下，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