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国侯府门口，两个感情深厚的好兄弟送彼此的心上人回家相遇。
心情甚是喜悦，俩人索性在侯府大门口聊上了，暂时没有多出的心思放在别的身上。
“上次你可是打赢过我，要请我喝酒的。”
柳先手自觉地搭在了甘赦肩膀上，一副“今天你得请我吃饭”的样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甘赦听他提起先前答应之事，不好意思挠挠头。
最近不是忙着跟父亲到处赴宴，便是跟在母亲身边帮她照顾家中的花花草草，难得挤出点空闲时间也全用来想怎么给楚晴晴制造一个不一样的约会。
陪好兄弟喝酒这事，是被忘得干干净净。
“贤弟实在不好意思，我把这事给忘了。”
他木讷的样子，让在旁瞧着的楚晴晴忍俊不禁。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现在？”
甘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没听错吧，柳先邀他现在去喝酒。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可是听见打更人的棒子声响，现在可是寅时二刻，再过会儿可就要上早朝了。
“贤弟，莫怕是在说笑？现在已是寅时，此时去喝酒怕是要误了上早朝的时候，就算来得及，现在哪还有酒肆开着。”
甘赦严肃道。一度觉得他这位柳贤弟莫不是昏头了。
“不碍事的，甘兄莫不是在为推脱找说辞，想逃早早允诺过的这顿酒？”
柳先含笑道。
“怎么会，我甘赦的为人你是最清楚的，我会是那种人吗？”
“那就走着，京城之中还有几处开着门的酒肆，我带你去瞧瞧。”
实在是盛情难却，甘赦只好苦着脸跟楚晴晴依依惜别。
同样说道别的还有柳先，他温和附身在楚白春耳旁喃喃几句后，就头也不回拽着甘赦上了他的马车，朝着还未关门的酒肆而去。
*
楚晴晴瞧了一眼离去的马车后，打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哈欠，准备回到自己院里，睡到日上三竿再说。
转身之际，好死不死听见楚白春在身后阴阳怪气起来。
“没想到，姐姐被东里泽安那样的富公子抛弃后，还能傍上甘公子这样英姿勃发之人。妹妹真是小瞧看你了呢。”
“谁说不是呢。妹妹即便从小就坐拥整个侯府的宠爱又如何？现在不还是拿着姐姐不要的，揣在怀里当宝贝似的供着。”
楚晴晴站在台阶之上，凌驾于楚白春，红唇白齿里一点忍让也没有。
反正这个时间点，能睡得自然都睡了，区区一个楚白春也就指着窜上去的柳先耀武扬威了。
可她楚晴晴是半点不带怕的，上次把柳先揍了一顿的爽快感，都快要从她记忆里消失了。
“姐姐你这话，搁以前还能气着妹妹。”楚白春也不闹，面带微笑的样子有七八分像柳先。
不愧是天选的有情人，真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咋，柳先喂你吃耗子药，让你变异啦？”
楚晴晴脑子里突然窜出前几日阿珍强迫她看得科幻小短片，把它跟楚白春这话莫名其妙联系在了一起。
本来她想说是给吃了迷魂药，可仔细一琢磨这不能是迷魂药。
这个世界里是没有仙啊鬼啊的，只有现实科学。
那说迷魂药自然是不严谨的。
“你！楚晴晴你真就狗改不了吃屎，嘴巴还是那么恶毒。”楚白春气急败坏。
碍于楚晴晴身边的四大女仆，她也就只能气得牙痒痒。
“我嘴巴再恶毒，也好过某些人恩将仇报，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要是妹妹你啊，经历过那么大事后，是不会再接纳妹婿这样的人的。”
“你说什么？楚晴晴你把话说清楚。”
楚白春急了。
对方的一句“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下点中了她心中最疼痛的地方。
经历过上次的小产，现在阴天刮风再下个雨，难免会引起病症，严重时疼痛难忍。
遇上母亲问她是怎了，她也只能说是入月引起的，并不敢承认自己与柳先因肌肤之亲怀了孩子，还偷偷打掉了。
小产这件事，楚白春是记不真切的。
当时她吃下了柳先为她请来大夫所开的药，不过三盏茶的功夫她小腹便开始疼痛难耐，一阵一阵地疼痛，像有数十双手在坠着小腹，欲要将小腹里的血肉生生拖拽而出。
她只顾着在床上打滚，浑身上下冒了不少冷汗。
印象里，她好像听见有人跟柳先发生了争吵，争吵的内容她一时也没听清。争吵过后，有人给她诊了脉象，过了没多久，身上的痛感逐渐在涣散。
之后她就晕乎乎睡了过去，什么也不记得。
再睁开眼时，就看见柳先握着她的手，在旁边守着她。
柳先当时的眼里全是血丝，定是守了她许久都没合眼。
见她醒了，柳先第一时间告诉她，孩子已经没了，不用再害怕了，并且还一再承诺会加倍对她好，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定好好爱护她。
也就是从这件事开始，她更坚定了对柳先的感情，之前的芥蒂柳先跟楚晴晴的过往灰飞烟灭。
“什么说清楚？”楚晴晴略显不耐烦。
被人追上拽住，还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可是熬了一晚上看了个寂寞，现在正困得不行。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楚白春脸色惨白，手使不上力气，勉强只能拉住楚晴晴。
楚晴晴感悟着手上的力道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跟小鸡崽子似的呢？只要她轻轻一用力，这程度的束缚一扯就断。
“知道啊，所有的我都知道。”
“那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侯府后半夜里的花园，鸣虫低语外。
楚晴晴留下了一句：“你的那条命算是我给你捞回来的，还真当是柳先给救的你啊？就说你是猪脑子偏不信，我扔掉的东西还苦哈哈捡回去当宝贝。”
皱着眉头，彻底离去。
楚白春跌坐在花园里，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信仰图腾一夜之间彻底崩塌了，她无法相信，当时的情景会是楚晴晴口中的版本。
“不会的，柳郎不会如此狠心对我的！一定是楚晴晴这个小贱人，嫉妒我才编造的谎言。”
楚白春最终站了起来，冲回了她的院落。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她已经完全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了。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上个月突然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