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什么不好的。不信问问你外祖。”
赵捷摸了摸胡子，笑道：“自然是好的。只是这火药的配方？”
都已经泄露了，自然也没什么可掩盖的了：“十六份的硝、两份的硫磺、三份的木炭，具体配比可能需要再调整一下，大概这个数吧。”
毕竟提纯技术不到位，杂质的分量也得考虑进去。
“这么简单？”难怪临场就能做出来。
“是呀！只是现在出了意外，要外祖费心，把火药的进度提一提了。”
赵捷点头：“这是自然，也免夜长梦多。”
皇帝也想起来了：“你先前让朕去寻硝石矿，也是这个考量？”
“那当然呀！”安弘察拍了拍他爹的胳膊，“若是要投入军用，那硝石的用量只会越来越多。且不说别的，价格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儿臣这叫未雨绸缪。”
说着说着就自夸了起来，皇帝觉得好笑：“你倒是得意。”
安弘察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屋内气氛一派祥和。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赵捷便要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也到了该休息的时间。
安弘察本想下床送外祖出门，被他一把拦下：“外面冷，弘察不必送了，外祖明天再来。”
安弘察乖乖点头：“那我明天去看看表哥他们。”
送走了赵捷，父子俩又悄悄说了些体己话，等到曹武德来叫了，皇帝才起身准备离开。
他看着安弘察难得乖巧的模样，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孩子大了，已是许久没有捏了，还有些想念这手感。
安弘察乖乖得任他动手，一点反抗的样子没有。
“稀奇。”皇帝惊讶，“今日怎么不鬼哭狼嚎了？”
平日里一捏，就开始假哭。
安弘察哼哼，若不是听说你今日魂不守舍的样子：“儿臣现在才叫彩衣娱亲！”
皇帝笑着最后捏了一把脸：“好了，朕也走了。”
安弘察目送他离开，盖上毯子，睡觉！
睡到半夜，皇帝又突然惊醒，他有些慌张，匆匆披了件外衫就跑到安弘察的房间来。
小宫女正在给安弘察守夜，见皇帝来吓了一跳，本想行礼，被皇帝挥开。
皇帝轻手轻脚得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他睡得四仰八叉的，才放心下来。
他又把帘子放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叹了口气。
想来是自己思虑过重。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发现已是蒙蒙亮：“算了。”
他又折回了安弘察的房间，寻摸了件毯子出来，便在外间的软榻上睡下了。
第二日翠文来伺候安弘察洗漱，看见睡在软塌的皇帝吓了一跳。她立马拦住了身后的人，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内间。
“殿下，殿下？”她推了几下安弘察。
安弘察还睡得迷迷糊糊：“嗯？”
“殿下快醒醒，该起身了。”翠文轻声细语。
“再睡一会儿。”安弘察还困得慌，想在赖会床。
这是该叫还是不该叫？翠文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推了一把安弘察：“殿下，陛下在外间睡着呢。”
安弘察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还在昏昏欲睡。
翠文无奈，只能又说了一遍。
这一来一回拉扯着，安弘察也清醒了几分：“父皇？父皇怎么了？”
他打着哈欠，爬了起来，准备起床了。
“陛下不知怎么回事，睡在了外面的软榻上。”翠文换了个说法。
安弘察的困意顿时被驱散了：“什么？父皇在外面？来得这么早。”
翠文一边服侍着他更衣洗漱，一边解释：“奴婢看着不像是来得早，陛下还穿着寝衣呢。”
那就很奇怪了。“可是父皇昨晚明明是回去的啊？”
他火急火燎地换上衣服，走到门口伸头去看。
真睡在软塌上！他看了看时辰，也不算早，怎么曹武德也没找过来？
安弘察走到软塌边上蹲了下来，轻轻叫着他爹：“父皇？”
皇帝一下子就醒了，发现是安弘察在叫他。他坐了起来，四下打量一番，才想起来昨天半夜睡在了软塌上。
他从榻上站了起来：“嗯？朕先回去洗换身衣服。”
安弘察跟着他往外走：“父皇怎么睡在外面了？”
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也跟朕走？去把鞋子换了。”
安弘察看了看自己的鞋，小跑着回去换了双，出来发现他爹还在门口等着他。
皇帝见他出来，抬脚走人。
“父皇，你还没回答儿臣呢。”
皇帝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说朕为什么睡在外面？昨夜来看你，懒得回去了。”
这话带了点水分。昨天临睡前分明已经看过了，怎么半夜又来？而且本就在一个院子里，前后几步路的距离，就懒得回去了？
安弘察抬头看了看他爹，抬手抱住了他爹的胳膊：“父皇，要不我们提前回京吧？”
“回京？不想玩了？”
安弘察摇了摇头：“不想玩了。昨天的事一闹，人心惶惶的，不如早点回京，也安心些。”
皇城守卫森严，必定是比行宫安全的多的。
皇帝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嗯，可以。”
答应得这么爽快，果然是心里不踏实。
安弘察乘胜追击：“父皇也和儿臣一起回去哦，不然儿臣路上害怕。”
“你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皇帝轻笑一声，“说起来，朕昨日与你外祖商议了，打算给你配个武将家的小娘子做伴读，你意下如何？”
“小娘子？不是萧佩吗？”
“他与赵不语两人此番立了大功，朕另有他用，不打算让他陪你玩了。”
父皇又在埋汰人了。
安弘察想了想：“那也可以，要会武功的小娘子，最好比儿臣略大些，这样可以教儿臣学武。”
“怎么突然想起来学武了？”
提起这个，安弘察长叹了一口气：“儿臣算是发现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还是得自立自强，自己学了本事，关键时候才能救命。”
这话说得不对。
“朕怎么你了？”
嗯？“什么怎么我了？”安弘察不明所以。
“你说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是吧？”皇帝反问道。
“对啊。”
“你的靠山是谁？朕倒了？”皇帝斜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