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风呼呼地吹着，在阳光还没照耀到的时候，杨少川已经坐在了劳务车内，此时正静静地望着外面，车内哈欠连天，还有其他人吃早点的声音，他好久没起这么早了，也没胃口吃东西，不过他也知道，一旦现在不吃，再要吃东西就得等十二点之后了。
“下车了下车了！”
司机喊了一声，杨少川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下车。
之后跟着劳务领队的往工厂内走，工厂还是蛮大的，也挺正规的样子，杨少川随人群进入之后，拐了几个弯，来到办公大楼，这边有两栋办公楼，A栋是老板待的，c栋是其他员工待的，他扫了一眼，并没有找到b栋
要问为什么没有b栋，可能是怕有什么b动静吧……
杨少川甩了甩脑袋，关于入职简历也都填写过了，现在只需要去车间就行。
工作车间又在另外一栋楼了，食品楼一共有三栋，一栋是生鲜楼栋，像肉食分装，切割还有打包在不同的楼层，其中底层是冷冻库，制冰机一共有两台，一楼一台，五楼一台。
另外两栋是糕点以及水果楼栋。
杨少川这一批被统一分到了生鲜楼栋，此时劳务领队也已经把众人交给了生鲜一号主管，他也姓杨，此时正给众人介绍着楼栋的分层。
“小杨，小龙你们到我这边来吧，到这边肉食切割。”杨主管对杨少川还有另外一个青年招了招手，这时他看到杨少川一只手有些黑，于是问道，“你们进来的时候都洗过手了吧？就是需要消毒的那种。”
“洗过了。”杨少川几人应了一声。
杨主管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让杨少川和小龙跟着一个年长的老师傅，老师傅让二人看好，这边区分的切割种类，不过一开始他没有让二人动手，只是自己在切，本身他也切的很快，不需要别人帮忙的，只不过包装没人了而已。
“先看我怎么切的，你们负责装，之后订单多了，就要你们自己切了。”老师傅念叨了一句就开始干活了，杨少川二人默默地看着，然后将切好的进行整理。
其实早上起来的时候，杨少川也把手掌清洗过好多次了，可不知为何，越洗越黑，仿佛那种颜色融入手掌之中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梦中扑了个空的时候，手掌摸到了对方的黑色粒子。
这让他浑身一阵冷汗，如果真是这样，就说明梦境不是假的，而是真实的！
如果是这样，自己在梦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恐怕也会影响到现实。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杨少川和小龙也上手练习了一下如何切割，他在这之前可是连鸡都没杀过，而现在需要把那些肉食剁成大小相应的块状，然后进行称重，最后丢入旁边的篮子里。
整个车间冰冷无比，刚开始还能适应，到后面就需要穿厚一些了。
这种感觉，让杨少川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梦里一样，只不过要比梦境中冷得多。
“啪！”小龙拍了一下杨少川的肩膀道，“想什么呢，走，吃饭去，听说这边伙食相当好。”
“好的，我叫杨少川，你呢？”杨少川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边伙食好，不然也不会过来了。
“龙成。”
从生鲜楼栋到食堂，大约有一公里，但吃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二人小跑着前进，再不快点，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工厂太大的问题也在于此，当他们来到食堂的时候，还得排队，人从二楼排到了一楼，杨少川和龙成抬头望了一眼，无奈地排在了后面。
食堂总共两层楼，第一层是早餐，第二层是午餐，其实杨少川想着，如果能都开着，那么分成两批人会不会更好呢？
当他在排队的时候，忽然想起梦境中排着队看到的情形，在这时候就像重叠了一般。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被梦影响太深了。
“怎么又愣着啦，上楼上楼了。”龙成又拍了拍杨少川的肩膀，他笑呵呵道，“是不是晚上没睡好，白天精神都不太好。”
“啊？”杨少川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地一愣，他确实梦境中消耗过了自己的精神力，难不成真的这么明显，被看出来了？
“你看你都开小差两次了。”龙成说道。
“哦呵呵……我在想家里的一些事。”杨少川顿时流下汗来，幸好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哥们家住哪里呀？”
……
聊天之际，已经排到楼上了，在食堂门口杨少川闻到了里面传来的香味，他顿时惊呼，卧槽，这哪里是食堂，不是餐厅？
他仿佛闻到了牛肉拉面的味道，还有糖醋排骨味……这时候他看到门上挂着的牌子——食排，上面写着今日午餐：红烧鱼，糖醋排骨，啤酒鸭，椒盐掌中宝，油焖茄子，烤牛排……面食就是炒面还有牛肉拉面等。
杨少川的魂早就飘进去了，口水不知道流到了哪里。
从厨师到从餐口有一辆小车，时不时就有菜被端上来，杨少川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选什么，6.5的伙食，三菜一汤，两荤一素，杨少川犹豫半天选了他闻到最理想的，糖醋排骨，还有椒盐掌中宝。
他吃着这些食物，总感觉好吃得不真实，他再次感慨，这他妈哪里是食堂啊，分明就是大酒楼！
不过直到中午吃完也没看见他叔，龙成找上他然后回生鲜楼栋，不过杨少川上楼之后忽然有些三急，连忙问了声前面走着的龙成：“主管有跟你说厕所在哪里吗？”
“……”龙成听到后身躯一怔，随后微微转过身来看着杨少川摇了摇头。
二人茫然，杨少川没提起之前，都还好，在这之后都想要去厕所了。
但却也没办法犹豫了，自己找是找不到的，只能上楼了先。
好在刚到楼上，就遇到了杨主管，杨少川上前询问厕所，杨主管告诉他厕所在一楼。
于是二人又往楼下跑去……
从这一点上，杨少川感受到了另一处不合理的地方，等他回去之后，又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整个工厂却只有两间厕所，一间在生鲜楼栋下面，另一间在宿舍那边。
不过也因为这种不合理让杨少川觉得，或许这就是梦境跟现实不同之处吧，如果是梦境，恐怕就不会有这些不合理了，而是处处顺。
当然说的不是他昨晚那种梦境，而是正常人的梦境。
到了下午，都感到有些疲倦了，龙成也同样如此，老师傅正在和别人聊天，新来的这些员工则是在整理冷冻食品，这时候过来一个胖子，他瞄了眼二人道：“我来给你们帮帮忙。”
“你那边不是猪肉类的嘛，不忙了？”龙成问。
“不忙不忙，杨主管让我找活干，嘿嘿。”胖子笑了笑，“对了，我叫诸笑。”
“猪笑？”龙成一听捂嘴。
“……啧……”诸笑无奈摇头，“是诸……算了，无所谓，反正我也习惯了，哎，你叫什么？”
“我叫龙成，这个小哥叫杨少川。”龙成做着介绍。
“哟，杨小哥，倒是跟杨主管一个姓呢。”诸笑说着绕到了杨少川那边帮他整理着食物。
“你好你好。”杨少川点点头，将手头的东西全都装好了，“等会老师傅过来，我们就有的忙了，你来的正好。”
“嘿嘿，咱们三个呢，还整理不过来？”诸笑说着看了眼另一边跟别人聊天的老师傅。
“你说错了，等会可不是咱们三个了，是你一个……也可能是你们两个。”杨少川对他们说道。
“啥意思？……我知道了。”龙成眨眨眼，忽然就明白了，“你要切肉了？”
“是啊，今天不切，明天也要切。”杨少川只希望今天把一些不熟悉的东西搞定，明天就可以直接上手了。
他刚说完老师傅就过来了，拿磨刀棒给大刀搓了一搓，将刀递给杨少川说：“你行嘛，看你跃跃欲试的。”
“嘿嘿，让我试试就知道了。”杨少川笑着接过了刀，不由地让他手一垂，这刀还真重……
“刀重，切肉才快，一刀剁下去，基本就两节了……不过得稳当些。”老师傅说着拿起另一把刀也搓了搓，抓起一条鸡对着脖子就是一刀，接着是双脚，然后扯开胸膛劈了几刀，之后将两半鸡给咔咔劈完，“动作要利索，下手快准狠……不过你一开始可能还不太行，那只鸡拿去练练手吧，没切好明天就是你们的午餐了。”
“好嘞好嘞！”杨少川把那只实验鸡给扯过来了，对着脖子就是一刀，劈得案板都震了一震。
老师傅啧了一声微微摇头说：“注意下力道，你再剁几下这案板要你出钱买了……切肉不是靠力气砍的……”
“好嘞好嘞……”杨少川讪讪一笑，稍微收了收力，不过这一收力，拿刀反而有些拿不稳了，不过倒也还好，再一刀下去，两根鸡爪也结束，随后劈中间部分……
在结束整只鸡之后，老师傅在旁边案板上看了眼说：“还行，留着吧，就像这样差不多就整理归类吧！”
说着他也在旁边跟着剁起来了，老师傅就是老师傅，风驰电掣般搞定一只鸡，龙成和诸笑起初还笑呵呵看着二人剁鸡，没一会儿就忙碌了起来。
杨少川也是开始慢了点，到后面就跟上了，同时也时不时看一眼老师傅，老师傅对杨少川说：“别跟我比，你剁你的，正常就行，欲速则不达。”
“好嘞好嘞~”杨少川嘿嘿一笑，自己也来感觉了，剁的很来劲。
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什么，总感觉自己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尤其是在刚刚有些疲惫后，反而在手上忽然增添了不少气力，这时他瞥见了右手上那黑黢黢的一片。
莫不是那黑色粒子造成的？
他暂时还不清楚这种东西对他的身体会带来什么影响。
鸡肉一直在剁着，速度虽然不快，但也让龙成和诸笑有些忙不过来了，老师傅看了眼他们将刀放在一边歇了一会，也是让他们休息休息，不至于那么忙。
毕竟是第一天上班，可不能把这些人给累跑了。
龙成和诸笑都觉得有些诧异，看向杨少川也有些佩服，这连续剁了快两个小时了，还没停歇，龙成不由地说：“杨兄弟歇歇不，让我来切一会，你过来整理整理？”
“哦？也行。”杨少川想了想，确实该轮换着来，于是和龙成调换了一下位置。
龙成个子高，人也瘦，他将袖子一撸，露出精瘦的胳膊，提起大刀的时候却也是有些吃不消，这比他想象中沉多了。
“你们都没拿过这种刀吗？我看你们刚开始动都挺吃力的样子。”诸笑问。
“谁家有这种刀啊？”龙成撇撇嘴。
“我家，我家是开饭店的。”诸笑说道。
“开饭店？那你怎么来这里上班了？”杨少川疑惑地问道。
“我不喜欢做饭……我也不喜欢在厨房待着，不过我喜欢拨弄食物。”诸笑说着把那一堆鸡爪框搬到了小推车上，由另一边新来的同事拉去冷藏库了。
没切一会龙成就觉得手酸了，他扭了扭手腕对杨少川问：“看不出来，你那么瘦，还力气还挺大，切那么久都不嫌累……”
“确实……虽然我有劲，可我也经不住这样一直切。”诸笑也点头道，“你该不会是有麒麟臂吧？”
“哈哈哈麒麟臂……”龙成听到后笑了笑。
这时候老师傅走过来看着三人谈笑风生便说：“聊什么呢，口罩戴好，别歪了……”
“哦哦好的好的，我们在聊小杨，人瘦，有劲。”龙成笑道。
“是啊，别看人家瘦，还挺有力气的呢！”老师傅也是看了眼杨少川微微点头。
之后让诸笑也切一会，他真的是属于虚胖，没切一会就累了，然后换杨少川来，他们继续整理装框子里。
老师傅那边筐子里的鸡都解冻切完之后，就让刚才的同事去拉，拉来解冻继续切，一天要干的数量都记录在门口的本子里了。
“小杨，干活也别太死，记得休息。”老师傅看到杨少川不停歇地干，便对他说道。
“嗯嗯，其实我也不太累。”杨少川呼出一口气道。
“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你听我跟你说……”老师傅停下手中的活，然后看了眼主管的方向小声对杨少川道，“你干得快了，切得数量多了，记录都有的……这样一来，明天后天，要干的就更多了……”
杨少川听着这样的规矩，也就明白了，旁边两个人也懂了这些道道。
“对了，师傅，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就是咱们这里为什么只有我们几个人？”龙成想了想还是问道。
老师傅这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同时也瞥见其他新来的同事都望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