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这这这？
这还是我先前认识的，不以真面目示人，干啥都小心翼翼的镜仪吗？
就算她对我们有信任度，以黄老头的名义发几条短信，就能找到她帮忙。
可是……
我们现在易容后的模样，毕竟是生面孔啊！
以她那谨慎小心的习性，竟然都不先确认一下我们几个的身份，马上就放我们进来了？
黄老头似也觉得奇怪，在大家走进铺子里的时候，还暗中拽了我一下。
镜仪拎着我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开灯，只是借着天井里洒进来那微弱的月光，带着我们去到了楼梯的边儿上。
在那边角处，有一排木制的柜子，上面放了很多瓶瓶罐罐，和奇奇怪怪的东西。
还有好几个，像是人头的模型，还挂了好几顶假发，假肢之类的东西，显得尤为吓人。
镜仪在柜子前驻足后，冷冰冰地对着我们问道：“老黄和柳娘娘，派你们过来，有说要什么样式，要多少张人皮面具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站在这排柜子前的那一瞬间，鼻尖好似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非常特别的香味。
可这味道也不知道是太淡，还是被房子里的木香冲淡，我总感觉自己像是幻闻了一样，根本不确定这股香味到底是否存在。
好在我走神的时候，机警地百晓生立马回话说：“需要两张最好的面具，一男一女模样的，钱款可以继续赊，也可以一口气结了。”
“哼，一口气结了？”镜仪双眼微眯，用那略显不屑地口吻，回了一句：“你们家主子当时答应我的，可是用她的血来还账，怎么如今想要反悔？拿点世俗上的钱银，就想把我打发了啊？”
“……”
百晓生被她怼得差点回不出话来，赶忙暗中掐了我一把。
我则打圆场似的，对她回说：“那啥，我们家主子说的一口气结了，不是您想的那种意思，你无论是想要钱，还是想要血，咱们都好商量。”
“商量？”镜仪冷呵一声，眼高于顶地扫视了我们一眼，不咸不淡地问：“和你们商量？有用吗？”
这……
这是看不起人咯？
“等镜仪小姐有空的时候，随时找我们主子商量就行！”我赔笑地说道。
之后赶忙追问：“那……那两张人皮面具，现在可以给我们带走，拿去交差了吗？”
镜仪的面色依旧很冷，并未急着接话，反倒转过身去，对着那排货架，也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东西，发出“噼里啪啦”的各种响声。
我和黄老头站在她的身后，紧张得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快要紧绷在了一起。
就算每个人的性格都有两面性，却也不可能变化得如此之大。
镜仪在我印象里，机警，活泼，聪明，市侩又不惹人烦，根本不是这种又闷又冷得好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性子。
可她如果不是镜仪，怎么对我们之间的事情那么了解？
总不可能镜仪的记忆被人获取了？
又或是她被抓之后，实在扛不住别人的威逼利诱，最后全都招了？
无数疑惑在我的心尖蔓延，我的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既忐忑，又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谁曾想，几分钟后，等到镜仪转过身来的时候，她的手里竟然忽然拿了一小瓶天蓝色，还有些发光的液体。
她一脸冷意地抬起头，面露不屑地对着我们吐出一句。
“你们没有诚意，被派来取东西还要易容。”
“可惜了，这些面具的做工太差，远不如我，从见到你们的第一眼，就被我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
她这是……
什么意思？
难道打算直接撕破脸吗？
我诧异的神情还没来得及升起，镜仪手中那瓶发光的蓝色液体，忽然朝着我们四个的脸上直接泼了过来……
她的举动十分突然，动手也非常之快，快到我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等到液体落到了脸上，才想起来要用手去挡，可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