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系统从浴池中站起，迈着修长的两条腿站在全身镜面前。
晶莹的水珠顺着精瘦的线条滑落，蓬勃有力的肌肉鼓起，因为体脂率过低，再加上皮肤白到病态，像肢体优美的豹子似的站在镜前。
001拿着毛巾擦拭黑发，垂下的眼皮很薄，眼珠墨如点漆，唇上沁着如血殷红，看似漫不经心，眉间含着冷意。
一双手臂环住001的腰肢，把他往怀里揽。
“怎么了？”001扭头看向白奕，冰凉的水珠顺着脖颈掉落，沿着锁骨进入胸肌线条。
白奕欣赏了半晌，这才摇头：“没什么，抱抱你。”
抱归抱，开荤比不开荤总要带点不一样，白奕孤寡至今，还没体会过温香软玉在怀的快乐，就是现在也体会不到，因为系统这皮囊有点太生猛，没人觉得这人是被压的角色。
没一会儿，系统感觉脖颈有点痒，偏头看去白奕在亲他脖子，正想开口，白奕又抬头吻住了他的唇，娴熟撬开齿关。
感受到白奕想把他往浴池里拖，系统福至心灵，意识到宿主想在这里交配。
……他才刚洗完澡。
001想拒绝白奕的求爱：“我不想洗澡了。”
“我给你洗。”白奕把他放进浴池里，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问道，“做这种事难受吗？”
001叹了口气：“不难受。”
他大概是时空局里唯一尝到性爱的统了，谁家正规出身的好系统跟宿主做这种事？
那些耽溺于欢爱，和宿主产生爱情的，无一例外都是人类出身，半路出家的野系统，七情六欲没断干净，不是正规高效的机械系统。
001以前看不上那些野系统……当然，现在也看不上。
工作不好好工作，整天沉溺于往事的辉煌或者记忆，属于系统的机械高效全被感性代替。
那不叫系统，时空局才不认那些半路出家，披着机械皮的“人类系统”。
001维护自己的灵魂和宿主，但是也不缺机械的高效、利用、冰冷和机器，他才不掉系统的身价，跟人类一样整天沉迷来沉迷去。
白奕勾起他的下巴，对上001有点呆的眼睛，吻住他高挺的鼻尖，嗓音微哑：“在想什么？”
“想……洗澡真的好麻烦。”系统幽幽道，“宿主，交配行为太多，对身体不好。”
白奕压上去抚摸系统的身体，见身下的人很快哼唧出声，他轻笑道：
“你会治好我。”
.
过了一段日夜厮混的时光，白奕算是把心底的阴霾和压抑泄得一干二净。
系统感觉自己不太好，像是被榨干似的，整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气。
没过几个月，电视上有关于诡异物的新闻越来越多，这里本该是人流量不算多的偏僻海域，偶尔夜间海里也会出现丑陋的“人鱼”，大概是嗅到了肉味儿，来打探消息的。
把疯子恶心的够呛，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的人鱼居然如此丑陋扭曲！
“丑八怪。”
疯子一脚把游上岸的“人鱼”踹回海里。
那条鱼身上镶嵌着七零八落的灰暗鱼鳞，尾巴又短又粗，连头发都没有，上半身被一层坚硬的礁石裹着，一双窄小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外形来看确实是“人鱼”。
疯子看起来有点气，一想到这块海域被这种丑鱼待过，他连恢复原形的兴致都没了，感觉脚下踩着的水都无比恶心！
“这个世界要完蛋了。”
白奕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青年站在海边，望着不远处弥漫的雾气，腾腾如黑烟，看起来席卷着不少脏东西。
他问：“邪气入侵，物种变异，你们造了多大孽，把好端端一个世界改造成这样？”
商人走上前和他并肩而立，笑道：“是我思虑不周，沉睡时不懂得收敛邪气，泄了不少。”
“凭借演绎直播的方法把人带进空间【净化】，是最好不过的方法了。”
白奕含笑凝量他，反问：“思虑不周？分明是故意的。”
这个黑心肝的烂人，拖着一整个世界的人命一起堕入地狱，就为了劳什子的“计划”。
太烂了，白奕叹为观止。
“接下来，会有五亿人口进入直播间。”商人无视他谴责的眼神，看向天边海域，“他们净化过后，会有出人预料的改变，我又不要他们的命。”
白奕嗤笑出声：“搞成不人不鬼的模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001都收的什么烂魂，用这种违规的手段达成目的，说出去能被人一口一个唾沫淹死。
似乎察觉到白奕在想什么，商人偏头看他，眼神流露出意味不明的东西：
“你以为001就是好东西？”
白奕一怔。
商人微笑道：“刚开始直播时，001给予本国政府一本修炼手记，目前已经流传各国，修炼的人类不知凡几，期望以此抵御变异物。”
白奕从脑海里搜刮了一会儿，这才隐约想起放出直播秦空那段时间，001是出去和政府部门接触过，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也没当回事。
“那本修炼手记……”
“不应该给人类用。”商人轻飘飘道，“那是给怪物用的，什么灵气复苏？什么修炼方法？糊弄别人罢了。不过是吸纳我泄在空气中的邪气入体，获得短暂的能量，自认为变得强大……”
邪气，那是给邪物用的。
人类把邪气吸进身体里，只会暂时压抑变异的驱使，看起来像获得能量一样升级。
邪气压抑太久，只要爆发就会彻底扭曲人的肢体和灵魂……
商人指向海面：“往后，这种人鱼会越来越多了，也可能会有其他的变异物惊喜？”
白奕挑起长眉：“当初我问系统我能不能修炼，001说我不适合，这辈子注定当个普通人。”
那时候白奕不觉得有什么，不能修炼就不能修炼，系统拒绝让他去吸纳所谓的“灵气”，心中只有死意的白奕不会计较那么多。
“你应该庆幸那时候的001神志不清，感性占据上风，不舍得让你去吸纳邪气。”商人冷淡道，“这一世得以活到现在等我们醒来，还能恢复部分记忆，你确实幸运。”
“这不叫幸运。”白奕不赞同的摇头，“他天生对我亲近，喜欢我爱我，这有什么办法？”
听不惯白奕隐含炫耀的语气，正拿着长杆钓人鱼的疯子突然回头，皱起眉尖：“一个抛弃他的创造者？”
白奕：“不要抓着以前的事不放，我们应该向前看。”
疯子眼底闪着恶劣：“他知道你不要他了吗？因为主人的抛弃，懵懂无知的系统被任务者和其他系统欺负着，从底层爬到首系统的位置……”
比起从诞生开始就能获得大量知识储备的系统，001当时可是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任务者都不肯选他，嫌弃这系统没用。
受了多少白眼和欺辱，小光团才爬到首系统的位置，也有了自己的名字“001”。
当上首系统那年，小光团居然一个任务者也没有，前期是任务者嫌弃它没用，后期有实力了但001自己挑剔，挑来挑去才把秦空挑出来，之后又陆续来了几个。
001都长大了，有实力了，也懂得给自己挑家人了，这会儿创造者来找存在感了，以前干什么去了？
白奕深知自己理亏，摸着鼻子：“……下次直播什么时候开？”
“今晚。”商人举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我自己演，你歇会儿。”
白奕很满意，疯子很不爽：“商人先生，你要离开多久？”
商人说：“不久。”
这话是敷衍话术，被商人忽悠了n多年的疯子还不长记性，闻言凑过去亲亲商人的脸，缠着他的手指不肯放：“我想跟你一起去。”
商人怀疑：“你想去哪儿？”
疯子尝试眨巴眼，让商人心疼他一会儿：“一起去演戏，好不好？”
商人：“……？”
他的人生直播难道要加一个不可控的神经病人物吗？
“可能，没有适合你的角色。”商人委婉道，“你不适合演戏，在外面看就好了。”
意识到商人先生想拒绝他的请求，疯子直勾勾盯着他，那双猩红的眼睛在夜空下，闪烁着怪异的色彩。
白奕敏锐意识到什么，从一旁捡起长杆转身回了别墅，把身后两个即将打起来的恶人扔下。
商人见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没想到盟友情竟然能脆弱到这种地步，他沉默了几秒，见疯子在委屈和阴冷交织的眼神里点头道：
“好。”
从房间睡觉出来的001听到了惊天噩耗。
他神志不清的疯子，要进扮演空间进行直播？
他和疯子笑容灿烂的脸对上，太阳穴突突的疼，感觉面前不是疯子，是一个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
疯子进扮演空间演戏，亲眼看几千年前的商人是如何一碗水端平？
如何在男男女女里跟个花蝴蝶一样受欢迎？
或者看商人因为礼仪和教养别人的温柔呵护？贴心备至？
他记得还有吻手礼，华尔兹，贴身舞蹈之类的记忆……
商人这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
001倒抽一口冷气，都不敢在客厅里看疯子这张灿烂的笑脸，仿佛下一秒就会演变成暴戾疯狂的神经质。
他起身想跑：“直播这件事还能再等等……”
疯子一脚把他踢回了沙发：“现在就开。”
001：“……”你看我敢开吗？
他看向商人，发现这男人正低头喝着咖啡，两人抬头默默对上视线，进行一番心灵的对话。
001：你想找死？
商人：他自己要求，我拒绝过。
001：你可以坚定拒绝。
商人：他会生气，并且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001张嘴欲言，疯子有些不耐烦了，眉间笑意微冷：“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001果断打开扮演空间。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