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不由让人想起二十余年前的九一五事故。
在那一场特大的扫黑缉毒行动中，京州刑警大队一百余人出警，却无一生还……
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可以选择朝荆祈开枪，一百五十六发子弹，总有一发子弹能打中他的心脏。
可是最终的结果，是要这一百五十六个人都给他陪葬。
就算有人不怕死，但也没有一个人敢赌上这一百五十六条人命。.
雨越下越大。
池嫣身子微微的发颤，呼吸骤然之间，变得有些发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裴西宴不管不顾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从那个大花臂的手上夺过那一把伞，撑在她的头顶，将她密不透风的保护在自己的城墙之下。
“对不起……”
池嫣红唇翕动，声音很小的喃喃自语着，那声音大概还没传到裴西宴的耳里，就被风雨给吹散了。
裴西宴这会满心满眼都是她，自然也不会错过她细微的一举一动，透过她的张合的唇，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哪犯得着说这一句对不起？
在她决定上天台拿自己交换乔染之前，她就已经给他发过短信。
短信很长，她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他，警告她，不管做什么选择，第一时间要考虑的是他自己。
而且还给了他谋篇布局的规划。
可是，他压根都没静下心来看，也没按照她所谓的规划实施。
就说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第一时间考虑自己？
池嫣紧紧的靠在裴西宴的身边，感受到他的体温，局面一时之间发生了逆转。
她像是平安了，却又像是陷入了更大的隐患之中。
一架直升机在废弃的烂尾楼上盘旋。
池嫣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发现那并不是哥哥的直升机，而是……荆祈事先备好的。
他离开的线路，想必也早就规划好了。
池嫣心尖一颤，望向 裴西宴。
隔着那一层雨雾，她眼前一片模糊，好像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要巧不巧，荆祈这个时候的目光，也落在了裴西宴的身上。
“不是说要跟我离开这？你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他说这话时可看不出一点胁迫的意思，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在与他随口谈论今天的天气好不好一样。
可是他手中握着那个掌控池嫣生死的遥控器，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过那个微微凸起的开关，仿佛随时都能摁下去……
裴西宴缓缓的闭了下眼，再睁开眼时，眼里也像是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权衡利弊之下的权宜之计是什么，不用深想也能明白。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你是说这个？”荆祈不在意的将手中的遥控器往天上一抛，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而后……准确无误的落到了裴西宴的手里。
池嫣后腰绑着的那个不定时炸弹也被他几下拆除。
最后，他将手里的那把伞递到了池嫣的手中。
“往前走，别回头，秦森还有你哥哥，在前边等你。”
“阿宴哥哥……”池嫣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裴西宴打断。
“我没事。”
“你要离开京州吗？”
“如果离开这，能换你暂时安全的话，我会。”
这话，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在对荆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