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二人牵着驴车回镇上时，车板上那只200多斤的大野猪很引人注目，不时有人发出惊叹之声。
“老李家这闺女真厉害，不晓得从哪里打了这么大头野猪？”
“这可不一定是打的，说不定是人家从猎户那里收上来的。”
“就不晓得卖不卖，这野猪肉虽然油水少了些，但价钱也便宜上几文，多割上几斤，打点牙祭也使得。”
就有人问：“李家闺女，你这野猪肉卖不卖？”
李玉当然要卖，“等一下我回家把它处理一下，各位叔伯婶子稍微歇息片刻，就可以来李家门口买肉，14文一斤。”
这里又没有冰箱，200多斤肉，自己家里怎么吃得完，不是这古代野猪肉竟然比家猪肉要便宜。
14文这个价格非常公道，有人已经回去，通知关系好的人家，快来捡这个便宜。
李父和廖大夫已经从韩瞎子那里回来了，首先看到的是李玉身上的血。
李父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检查，“闺女，你这是伤到哪了？”没有看到江子墨身上干干净净，
李玉赶忙解释：“这不是我的血，都是野猪的。”
李父这才注意到板车上那黑黑的一大坨，野猪的面部和脖颈都有渗血，“这野猪是你两人杀的？”
李玉和江子墨异口同声：“是。”
“爹，等下咱们把这野猪剖了，就挂在家门口卖。”
李父点点头，“把它拖到猪圈那里，别把院子弄脏了。”
廖大夫也称赞：“你们小两口可真不得了，杀了一只大野猪，还能毫发无伤，比那经年的猎户也不差。”
李父虽然也觉得干的漂亮，可终究是担忧的心占上风，“以后见到野猪还是不要和它正面对峙，该跑就跑，这次还好，遇到的是一只落单的，要是遇到一群野猪怎么办？”
李玉想来今天确实是运气好，要是没有带弓箭，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爹你放心，今天都是意外，以后再看到它我就跑远点。”
江子墨回想起李玉提刀冲向野猪时，心脏都仿佛停止跳动了，回想起来，还有丝后怕，“玉妹，以后还是莫要如此冲动，多相信我些。”
李玉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我只是为了保险些，趁它病要它命。”
磨刀霍霍，李玉特地留了一大半的排骨，那小姑娘天天买排骨，李玉现在也有些馋，无论是炸排骨香脆可口，还是干煸排骨麻辣鲜香，都是挺好吃的。
你家门口陆陆续续汇集了二三十个人，你一斤我两斤，还有不少食肆的老板跑来买了不少肉，底下就卖光了。
事后李玉轻清点，总计入账1872文，纯粹是意外之财。
今日晚饭用了李玉心心念念的干煸排骨，收拾完后天色还没黑。
李玉就同江子墨在院子里练射箭，扎了个草靶子挂在桃树上，李玉站在堂屋门口，先按照自己的理解向草靶子射了一箭。
结果非常合理，一箭射到厨房的大门那儿，连靶子的边都没沾到，不过力量倒是有的，入木三分。
“玉妹，该是这样。”江子墨从李玉手中拿过弓箭。
江子墨右脚比左脚稍前，两脚开立同肩宽，“可这样站立，步法与身法相连，乃射学入门第一义，玉妹需注意。”左手虎口推住握弓处，手和前臂形成一条直线，手指自然下垂，“此乃高位握弓法。”
又换了个姿势，弓握把处手掌虎口至鱼际处接触，“玉妹细看，此乃低位法。”
李玉仔细看了江子墨左手的姿势，“我知道了。”
紧接着江子墨又向李玉传授搭箭的技巧，“箭尾插入弓弦的箭巢内，现将箭杆放在右手握弓的大拇指上，食指扶稳，再将箭尾槽插入弓弦的箭口处，务必使主羽与弓身右侧相垂直，且身姿不宜晃动。”
接下来江子墨左手持弓，右手钩弦，头部自然转向靶面，眼睛平视前方，两臂举起，高度使拉弓前臂与眉梢上在同一水平线，接着右手放开，箭矢直达靶心。
李玉看得兴冲冲，“玄璟给我再试试。”
江子墨将弓交还给李玉，“多加练习，自会熟能生巧。”
李玉按照江子墨说的那样做，右脚稍向前迈开，握弓搭箭勾弦，放手，虽然没有命中靶心，但至少和草靶沾了个边，相比较之前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结果接下来，连射四箭，都只是在草靶的外环移走，李玉就不信那个邪，从靶子上拔下箭矢，回到原位，准备再射一箭。
“玉妹，勿急。”
江子墨说完这句话，站到李玉身后，两只手分别从身后握住李玉的手，在李玉耳边轻轻低语：“眼、手、靶一线，手臂打直，像这样，对，好，放手。”
在江老师的手把手指导下，李玉同学终于取得了不菲的成绩，十环，直接命中十环。
这下李玉总归是有了点手感，独自一人也能射个三、四、五环。
李玉放下弓箭，活动一下手指和肩膀，江子墨见此抬手给李玉揉肩。
李玉被他有劲的双手按得舒舒服服，“再往左边一点，对对对，就是那儿。”
江子墨顺着李玉指使的方向，力道适中的按压。
李玉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但也挺好奇，“玄璟你怎么会这个，你以前不是都有仆人伺候吗？”
江子墨手不停，“骑射师傅都教过，若是真自己一个人骑马在外，抽筋疲乏，总不能依靠他人。”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你岂不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都有涉及？”
李玉回想，江子墨政治嗅觉不错，会弹琴，会骑马，会做数学题，会射箭，而且都非常不错。
江子墨替李玉揉手肘，细想确实如此，“均略有涉及。”不过这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短短八字倒是有几分深意。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国学大师，“玄璟那你还会弹奏什么乐器？”
“粗通琴、瑟、箫、笛、埙。”
真多，李玉忍不住联想，现代那些上很多个兴趣班的孩子，一天除了睡觉就在学习，言语上不禁带了丝同情：“那你小时候肯定很辛苦，这么多东西要学。”
此前遇到的其他人，只会夸赞江子墨是天赋极佳，而鲜少有人注意到背后的辛酸，江子墨眸中都是柔情，“不累的玉妹，几日便可学会，只是精进还需花费些时间。”
“你厉害！”学霸的发言就是这样朴实枯燥且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