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块，我的确是不够看好。
我为什么要买，赌的并不只是原石本身而是赌的，这块原石是从腾冲来的。段家，还有寸家，或许都看过。
古石，还是有涨价空间的，我故意没说他的涨价优势，也是谈判中的一种手段吧。
男人看了我一眼，说：“那我直接上最先你看上那块原石。”
说着，他让人报过去，然后开始擦。
松花全都擦干净后，店里的人有些着急了：“我说大老板，你来掺和这种事干嘛！你这身价，也不差这点啊？”
男人没说话。
店里的老板说：“你们懂什么，他是一个玉痴，你们不知道，他为了赌石，为了学雕刻，可以不要命。
甚至，给人下跪！
当然，我不是在贬低他，而是由衷的佩服他，就这倾家荡产也要去赌石也要学翡翠的份上，你们谁可以？
以前的他，真是倾家荡产赌完了，然后又靠一个钢镚翻了身。试问，你们谁敢？谁能？”
“啧啧。”另外一个老头说：“看来欧阳，真是名不虚传啊。不过，他刚才竟然说自己不会赌石，这不是扮猪吃老虎吗？”
“和他雕刻的功夫不起来，那他是不会赌石。一块再怎么不行的玉，在他手里，也可以巧夺天工，他的手，就是大自然送他的手。”
十万姐听到这话，也惊呆了。
“你系欧阳？”她问道。
她也是广东人，虽然不怎么赌石，但是对欧阳的名字也听闻过。钻石王老五，翡翠界神之一手，欧阳。
欧阳没理她，继续擦自己的东西。
十万姐甚至，觉得自己这次回来，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赌石赚钱，可以改成勾搭欧阳。
故意将自己的胸口，多露了一点出来。
谁知道，欧阳不吃她这一套。
白花花的肉，欧阳直接不看。
十万姐忍不住问我：“他不会是不行吧。还是有钱人，都喜欢男人？”
我反问她：“你去陪有钱人的时候，男女一起的吃？”
十万姐翻了一个白眼，说：“你别瞎说，那可能吗？”
我说：“哦。”
十万姐说。“那是要加钱的。”
我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人欧阳那是专注，而且你这姿色对他这种大老板，吸引力不足啊。”
十万姐冷了我一眼，说：“少他妈来你这套。”
我继续看着欧阳。
欧阳擦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眼睛瞪大。
店里所有人，都跟着他的呼吸在动。
“有货。”
“我建议从这里切， 你觉得呢？”欧阳看着我，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说：“好。”
只有一个字。
这块原石能出货。
经过我和欧阳两个人的确认，应该差不了。
但是我没仔细看，这是给欧阳面子。
我发现，欧阳有些变了。
我第一次在腾冲的慈善赌宴上看到他。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
想必是上次的事，对欧阳的打击很大。
现在的欧阳，连自己开石头的勇气都没了？
不应该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虽然不是专业赌石，但他赌石也比一般人强太多。
难道，他认出来了我？
不可能。
当时我带着面具，是金龙面具先生，欧阳不可能认识我。
声音也不一样。
“行，那直接从这里切。”欧阳看完后，像是了却一桩心事，他手一伸，拿出来一笔钱，大概有一万，给他身边的人说：“包一下红包。”
他身边的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老板，这么有信心？”
欧阳说：“人活着，就是靠一口气。”
欧阳的话，得到在场人的赞赏。
但十万姐，很奇怪的看着我。
她小声问我：“我去，不会真喜欢男的吧。”
我笑了：“你能不能别关心这个。”
十万姐小声说：“钻石王老五，我能不关心吗？我去。你看他身边跟着的人，就是一个小白脸啊！这社会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姐妹们不努力，还是技术没提升？怎么也比男人强啊。”
我哭笑不得。
老板接过去欧阳手里的原石，又问了我一句：“确定从这里开吗？”
我说：“行，从这里开。”
“好。”老板擦了擦手，眼神里都是后悔。
他没办法，一刀切下去。
砰的一声。
一刀下去了。
老板这才停下来手。
周围的人忙凑过去一看。
“我去，有白肉啊。这料子，能出东西，不过这白雾太浓，里面的情况不 好说。”
老板更后悔了，说：“有白肉，里面只有装了果子，那基本都是好果子。不管是什么玩意，总是能赚的。这十万我卖出去，还送了两个，亏麻了，我敲。”
“继续切吧。”欧阳抽着雪茄，只是在看那块原石，都没看我。
我确定，玉痴这个称号。
欧阳是配得上的。
“行，我继续切。”老板浇了水，擦了擦上面的粉末。
一切继续深入，火光四起。
玉石行里，所有人都来了。
老板切下去一刀，所有人围过来。
“有了！”
一声惊呼。
欧阳想都没想，很果断。
手一抖，雪茄一松。
“发钱。”
他立马说道。
他身边的那年轻人，立马拿起来红包，挨着都发了。
“欧阳老板大气！”
“谢谢谢谢！”
“白捡一个红包，以后没事每天就去店里坐着。见者有份这个规矩，老祖宗落得好。”
“欧阳老板， 开出来的是什么，你不仔细看？”
欧阳笑着说：“不管这块是什么，出了白肉我就要！很多人不喜欢白雾太浓，但我喜欢，只要雕刻的工艺够好，就能出一个整块，到时候能有一种吃桃子的感觉。外面一层白，里面一层肉，这种翡翠，如果工艺好了，能成为传世之作。”
这时候我才明白，欧阳敢这样入股，不是因为他赌石厉害，也不是因为他有钱，可以随便造。
而是，他对自己精雕的工艺自信。
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自信。
他走过来，问我：“兄弟，你的眼神和我好像一样自信。你知道，出了什么吗？”
我摇头说：“看样子，没出玉王。可惜了，变色没有对。赌输了……”
欧阳认真看了我一眼：“口气真大……上一次，我 见到和你口气一样大的家伙还是在腾冲。虽然不是玉王，但却是一块罕见的蓝水花。
可以开价了。
不用全切。
在座的人，估计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你卖，还是带走？”
我没犹豫：“卖。”
因为，十万姐好像很缺钱。
这块玉，归根结底，是我送给她的‘帮忙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