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报警，但是你能说话？”李少辉有些质疑道。
“小哥你这话说得……我不是刚缓过劲来吗。”
男人撇嘴看向刘军，再次问道：“大哥，这车你能开了吗？”
“嗯……凑合能开，就是有点手生，我多注意一下就行了。”
刘军点了点头，这车他还真会开。
他那个年代住驾校，上手就是解放牌大卡车A本，这两年也偶尔开过，所以并不困难。
“那就好，大哥你先开车，我来报警。”男人微微点头，而后开始在裤兜里摸索。
闻言，刘军和李少辉并没有做解释。
虽然二人都是警察，但精神病抢公交车这种事也不是他们能处理的。
将钩子暂时交给李少辉保管后，刘军坐在了驾驶位上。
系好安全带，刘军简单熟悉了一下，操控汽车往后倒了一段距离。
只可惜，道路狭窄，刘军又手生。
左挪右挪，挪了十几分钟，都没能把车头调回来。
李少辉看得着急，提议道：“师父，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我来？”
“一边去，你以为打游戏呢，这路这么窄，自行车都不好掉，别说这大车了。”刘军白眼道。
“那你说别人怎么调的？精神病都能开了，你这跟鬼打墙了一样。”
“谁告诉你精神病能从这儿调头了？你没看见他调不过头，直接跳水库里了？”
“也是……还好我看见他水性不错，要不然说不定就淹死了，不过咱们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师徒二人争论之际，刘军又在路上试了好几把。
结果和之前一样，一次都没成功。
车厢安静的诡异，使得二人差点忘了他们拉了一车病人，甚至连国字脸有没有拨打报警电话都没察觉。
“师父，实在调不过头就别调了。”
这时，国字脸的声音再次响起。
“十三路车，从来半路调头，你调不过来也正常。”
“右拐，顺着水库边往前走，走到老厂区，那边有个乱葬岗，那儿好调头。”
“是吗？”
“这趟车我天天坐，绝对没错。”
“好，我试试。”
闻言，刘军也没多想，往右猛打了两圈方向盘，拐外贴着水库向前开始行驶。
此时，天空中还下着暴雨，刘军也不敢开太快。
空中黑云弥补，昏暗无比，若不是雨点打在水面上泛起涟漪，甚至连哪儿是水哪儿是路都区分不清。
……
大概十五分钟过后。
水库渐渐消失在汽车视线当中，前方道路虽然狭窄，但还算平稳。
刘军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头也不回的询问道：
“兄弟，报完警了吗？”
“快了，快到了。”国字脸冷冰冰的回复道。
“这么快？”
刘军眼中闪过意思惊讶，迟疑道：
“嘶……如果说老胡他们组开车的话，确实差不多，快到了。”
话语落罢，李少辉指着前方一片空地喊道：“师父，调头的地方到了。”
“总算到了！”
刘军点了点头，放慢车速，将车子停在了空地旁。
因为下雨可能有泥坑，所以他不敢直接开进去。
只是，车子刚停稳，身后又响起了国字脸的声音：
“师傅，等一下，我们下去解个手。”
“注意安全啊，外面路……路滑……你们都要上啊？”
刘军下意识按下开门按钮，扭头准备叮嘱，内心却是狠怔了一下。
只见，车厢里的乘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站了起来。
排着队，井然有序，面无表情的走向车门。
“这……”
师徒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懵逼。
说好的都中毒了呢，这腿脚也挺利索啊？
李少辉眉头微皱，小声道：“师父，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刚才那个精神病，比他们还靠谱一点。”
“不知道啊……”
在师徒二人诧异的目光中，一车厢乘客全部下了车。
“滴滴滴滴！”
就在这时，刘军手机铃声忽然想起，给二人狠狠吓了一跳。
刘军掏出手机一看，见是萧山打来了的，果断接通并且按下免提。
“喂，老大？啥事啊？”
电话那头传出萧山急促的声音：
“你俩现在在哪儿？”
“在十三路末班车上啊。”刘军回复道。
“什么？”萧山严肃道：“哪儿的十三路末班车，十三路今天根本就没发车！赶紧想办法回来！”
刘军快声解释道：“我知道十三路今天没发车，因为工人中毒了，所以要送去医院，车是被精神病开跑的，我俩现在接管车了，先把病人送到医院再说。”
“什么精神病？”
萧山的略显惊讶，随后急忙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精神病，但是你们绝对不在十三路末班车上，刚才咱们的人刚从交通公司回来，所有十三路车都停的好好的！”
“啊？”
刘军愣了一下，又问道：“那……工人中毒这回事，有吗？”
萧山：“工人大批量中毒这种事，你觉得咱们安全局能没有一手消息？你都从哪听的小道消息？”
“可是……可是……”
刘军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迟疑道：“我真的开了一辆十三路公交车……而且，拉了一车，中毒的病人。”
“坏了！”
此话一出，萧山的语气顿时变得凝重。
“十五年前，化工厂那边的确出过一次大批工人中毒事件，七个人不治身亡……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
“师父，刚才那个人说，这儿是乱葬岗！”
“什么？！”
“轰隆！”
话语落罢，天空中响起一道沉闷的雷声，打断了手机通讯信号。
师徒二人紧张的对视在一起。
“师父，那些乘客……不会都是……鬼吧？”
“这……哎？人呢？”
刘军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是从余光中发现，刚才下车的那批乘客，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下车看看！”
刘军从李少辉手里拽过钩索，准备下车一探究竟。
虽然确实有点害怕，但他今天来，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师父，别了吧？”
“师父……我在车上等你！”
“师父，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师父，开门啊？”
“打不开！”
刘军手放在门把手上，皱眉道：“打个灯！”
“好！”
李少辉连忙打开手电筒。
然而，车内的景象，却是让二人目瞪口呆。
锈迹斑斑，破烂不堪。
这，竟然是一辆……报废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