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悠悠转醒的时候，洞穴里还是亮如白昼，他这才发现，那上面嵌了好些夜明珠，每一颗都像鸽子蛋一般大，发出的光柔和又不刺眼，除了贵了点，简直就是室内装修最好的内饰了。
身边的小五精神抖擞地撑着脑袋，像一只兴奋地小狗。
在艾草睁眼的第一时间凑过来，“哥哥！”
他眼睛眨啊眨，“再来一次好不好？”
艾草没好气地推开人，“你是禽兽吗？”
小五点点头，“对啊，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妖王，本体是狐狸哦。”
非但不退缩，小五还炫耀地亮出自己剩下的七条尾巴。
艾草愣了一下，他记得第一次见小五的时候，他分明还是九尾狐，现在怎么……难道是真的受伤了？
他面容严肃地想坐起来，但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疼。
始作俑者却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搂着艾草的腰，将人带入自己怀里，“没事，哥哥你什么都用做，我来……”
艾草声音哑着，说话没什么威严，但他眉头一皱，小五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你受伤了！”
小五愣了一下，“没事，小伤。”
“让我看看！”艾草可不相信，没有亲眼看见他不放心。
小五嘟着嘴，不满地扯开胸口，那里有一道剑痕，但已经快要愈合了，如果小五想的话，他甚至可以瞬间恢复。
艾草的手指轻轻拂过那结痂的伤口，，伤口不大，很想来当时一定很深，刚好在心口一剑，确实是一条命，一想到这里，艾草心里涌上无限担忧：“尾巴掉完的话，真的会死吗？”
小五刚要开口承认自己的身份。
“不许骗我！”艾草就严肃正色道。
小五只能解释，“不算死，只是没法在这个世界继续正大光明地存在罢了，就像以前一样，我是不会离开哥哥的！”
当然，对于刚刚体验过人间极乐的小五来说，他是决计不肯再变成哥哥脑海里一道声音的，看得见吃不到那可太惨了。
艾草松了口气，心里却暗自决定——
这七条尾巴得想个办法剪了，不然……这个世界自己怕是过不去了！
果然，下一秒，小五又蹭了上来，变出七条尾巴的他好像解锁了新的玩具一般，用尾巴搂住艾草的腰，他则欺身上前，吻住艾草的唇。
“哥哥……”
艾草当即义正严辞地拒绝，“说好的一晚，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不理你了。”
分明是小学生的威胁话术，但对小五就很管用。
他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用尾巴轻轻地蹭着艾草，既然哥哥的嘴那么硬，那不如试着让他身体先投降！
小五这边还在耍着小心机，但他却忘记了，艾草的克制力。
毫不犹豫地推开人，用眼神示意小五挪开那碍事的尾巴。
等小五真的松开了，艾草又感觉自己浑身乏力，显然昨夜折腾地太狠了，他连起身的力气都不太有，想下床更是艰难。
可这种时候，肯定不可能开口让小五帮自己，否则那才是真的下不了床。
艾草闭眼调息片刻，引导真气在体内游走一圈，也得亏现在是修真世界，用修炼就能恢复元气，否则就按照昨晚那个情况，他得趟三天下不来床。
艾草勉力站起身，扫了一眼还在委屈巴巴准备酝酿眼泪的小五。
“不许哭。”
小五抿着唇，明明艾草高一个头，却垂着脑袋，用可怜巴巴的眼睛往上看着艾草，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可爱地紧。
艾草深知打个巴掌再给个枣儿的道理，随便开个空头支票，“你乖乖的，下次还会奖励的，但要是不听话……”
小五忙不迭地点点头，抬手比着发誓的手势，“我乖乖的！”
“尾巴收回去。”艾草抬头用眼神示意。
小五听话地收起尾巴，站得板正，仿佛上课被老师点名罚站的学生。
“我现在要出去有事，不让你帮忙你不准动，听到了吗？”
小五转了转眼珠子，“哥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让我……”
话说到一半被艾草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直接闭嘴了。
“听到了吗？”艾草重复了一遍。
“听到了！”小五心里知道艾草估计还要找其他碎片，有些小吃醋，于是哼哼唧唧地开口，“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狐狸尾巴收起来了，但狐狸耳朵尖尖的，晃了晃。
艾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也太可爱了……
对着这样的小五，他真的要狠下心肠才行。
这孩子，是怎么做到，床上床下两幅面孔的！！！
艾草心里称奇，面上淡淡点点头，信步走出了洞穴。
找回温泉边，一眼看见了盘腿修炼的燕宴。
“宴儿。”艾草走到近前，唤了一声。
正在运功的燕宴闻言红着眼抬头，看了艾草一眼，体内的气差点行岔了，他喉头一哽，一下子就注意到艾草换了衣裳。
“师兄……”燕宴声音也有些哑。“你，没事吧？”
艾草摊了摊手，“我能有什么事？”
“那只狐狸……是你喜欢的人吗？”在艾草消失的这几天里，燕宴无数次地问自己，到底是希望艾草喜欢那只狐狸，还是不喜欢？
如果小师兄是真心喜欢，那至少此刻承欢的时候他不会那么难过……但如果小师兄是为了救自己，才做了这一场自愿的交易，那是不是代表他们还有一丝丝可能？
心乱如麻的时候，燕宴练了一百零八遍剑招，默念了一千回静心咒，将之前斩杀的魔族力量全都消化干净，他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修炼，既是防止自己多想，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尽快成长起来保护小师兄。
艾草毫不犹豫地点头，“是。我跟他，认识很久了……”
燕宴失落地低下头，心里有难过，他早知道自己和艾草没可能，可还是希望能陪在小师兄身边，能像现在这样和小师兄说说话已经很好了，再贪心就不好了……
艾草坐到燕宴身边，他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欣慰地看着燕宴，“我们宴儿长大了，知道刻苦了，不过也不用太拼命，有师兄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燕宴下意识地点头，把看向艾草时那满是爱意的眼神藏了起来。
“含光呢？”艾草好奇地张望，这里地方不大，本以为含光会和燕宴一处。
他话音刚落，温泉里就涌出一道水柱，含光冲天而起，由剑变成人，少年一看见艾草就兴奋不已，“主人，你回来了！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
艾草一下子捕捉关键词，皱起好看的眉头，“几天？”
他不是只离开了一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