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解释起来最复杂的一部分了。”班长说。
“那你简略讲一下？”寒哲说。
“这个还是得从之前我解出那个公式说起。”
班长说，
“你觉得我那个公式，是怎么解出来的？”
“什么叫怎么解出来的？不就是因为联合规则学院有对应能力的人吗？”寒哲愣了一下。
“那是表面上。这就好比你叫寒哲，碰巧遇到了一个能力是【让叫寒哲的人变强】的人。
现实根本没有那么巧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
“没错，那个能解答我公式的技能，其实就是霓虹笑脸特意给出来的。”
“意思就是实际上是霓虹笑脸给你放水，让你解出了那个答案？”
“对。”
“那他图什么？而且你那个公式都四年了，怎么突然就让你解开了。”
“说的直白一点，因为他没活了。”
“啥？”
“霓虹笑脸在搞直播间，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
“因为他已经搞了几年的霓虹笑脸游戏直播，观众逐渐审美疲劳了，直播间的日活跃人数在持续降低。
他有点支撑不住了，所以他需要一批管理员来替他管理日常杂务，而他本人着重去开拓新内容。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更多能给他提供节目效果的人。”
班长说着，看了看寒哲。
寒哲也是瞬间明白了。
为什么霓虹笑脸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执念。
原来原因在这呢。
“等等，如果霓虹笑脸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你给他当管理员，那你现在……”
寒哲看着班长说。
班长点了点头。
“没错，我不只是是拥有管理的能力，我现在也正是霓虹笑脸游戏的管理员，是霓虹笑脸的员工。”
“那你是不是也……”
班长再度点了点头：“我和你一样，也身不由己，只不过我是被软禁在这里，条件比你好一些。”
“那、那这里是……”寒哲看了看四周。
“这里是月球，只不过我调了房间的重力参数，你感觉不到。”
“我靠，所以我相当于从监狱牢房逃到了狱警办公室？”寒哲又看了看四周说。
“不太一样，你先别紧张，这里很安全，比你想象的要安全的多。”
“安全？”寒哲将信将疑。
以霓虹笑脸的手段，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那你听我解释完，你就明白了。”
班长也是叹了口气：
“这一年多，我除了完成霓虹笑脸交给我的日常游戏维护工作，实际上也一直在找破解霓虹笑脸的办法……”
“等等等等！一年多？你说一年多？”
“对。从你登月之后，已经过去一年零几个月了。”班长点了点头。
“一年多？这么久了？我感觉也就过了几个月……”
寒哲有点迷糊了。
“嗯。”班长淡定地点了点头。
寒哲捂了捂额头：
“你继续说吧。”
“我这一年多一直在寻找破解霓虹笑脸的办法，但是实际上霓虹笑脸对我们管理员的有很大的防备，我们的权限真的很有限。
我基本上只能做设计游戏进行游戏的工作，或者在现实里给我自己制造一些生活用品。
危险一点的东西，比如武器，我都无法在现实里生成。
霓虹笑脸像一台精密的电脑，而我们所谓的管理员只是普通用户。”
“那你……”
班长笑了一下：
“不过，我和其他管理员不太一样。霓虹笑脸在我这里有一个疏忽。”
“疏忽？是……”
“是我那个公式。”
“？”
“霓虹笑脸给我出的那个复杂公式，所以是公式，而非普通的算式。
算式要得到答案，只需要运算。
而公式，就需要理解、演算后，才能推导出来结论。
也就是说，公式的推导比算式的计算更困难，因为需要理解意义。
所以霓虹笑脸设计技能的时候，为了给技能拥有者出一个非常困难的但是有解的问题，他选择了一个他已知的最复杂公式。”
“是？”
“就是霓虹笑脸的运行机制。”
“我靠。那你知道了机制，是不是就能直接……”
“并不是。”
班长摇了摇头。
“霓虹笑脸整个机器像一个极度高效的中央服务器，运转计算着整个地球每个人的技能和每一场进行的游戏。
而每一场进行的游戏又都是一个小世界。
这运算量注定是一个天文数字的天文数字。
所以霓虹笑脸的运转机制几乎是完美的，拥有近乎完美稳定的高效算法，基本无法被破坏。”
“……所以霓虹笑脸的运行机制是什么？能稍微解释一下吗？”
寒哲对这个还是很好奇的。
“最高效的运算方式，其实就是不运算。”
“不运算？”
“对，霓虹笑脸的本质上就是拓印，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啊？”
“我给你示范一下。”
班长说完，周围场景瞬间切换。
寒哲和班长出现在了一座城市空荡荡的街道上，周围没有一个人。
“现在我把运算的算力限制在了一个极低的水平，这样更明显一些。”
班长说着，举起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几十个小球。
“这是常规计算机的运算方式。”
班长说完，玻璃瓶子向上一扬，几十个小球飞出，下落。
寒哲明显感觉到，这些小球在空中顿了几下。
接着小球落地弹起， ·
“看到了吗，跟我们打游戏一眼，机器的配置不够，导致卡顿。”班长说。
寒哲点了点头。
“这是同等算力下，用霓虹笑脸的算法。”
小球重新出现在班长的瓶子里，然后班长重新一丢。
小球飞出，下落，弹起。
和现实世界一样，非常流畅，没有任何卡顿。
“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寒哲看着遍地散落的小球问道。
“因为常规的运算方式，会把每个小球的轨迹根据物理参数实时运算，来确保真实性，几十个小球，就是几十场实时运算同时进行，如果几百几千个乃至更多小球，整个机器就很容易死机……。
所以，在算力有限的情况下，霓虹笑脸用了一种新的运算方法——就是使用现成的情况。”
“现成的？”
“就是把可能的情况保存，要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直接拿出来播放。
也就是这些小球相当于之前都被丢过一次，现在直接把之前丢过的情况拿过来，放给你看。
这中途没有什么运算过程，几乎不运算，所以只需要很少的算力就能流畅运转。”
“之前被丢过一次？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有人之前丢过小球，情况也不太一样吧？”
“是不会完全一样，但是可以相近。只要出现相近的情况，都会自动转进同一套的结果。
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在现实里，你穿件羽绒服丢小球、丢小球的时候起了微风、换成更重一些的小球，都会对结果产生影响。
但是在霓虹笑脸的世界里，这些细微的差别都不会影响结果。
因为这些差别很细微，系统发判定依然“相近的情况”，都只会进入同一个结果组，所以最终都会是一个结果。
但是用不同的力度就不一样了，不同的力度算是不同的条件，会进入其他不一样的结果组。”
“这……也就是说，我只要用相同的力度，无论丢多少次小球，在霓虹笑脸的游戏里，都会是同一个轨迹，落在同一个位置？”
“不完全是，这样容易被你们认出来。所以每一个结果组里其实都会有很多个不同的结果，随机抽取，用来假装现实的随机。
就单拿你目前这个条件下丢小球来说，这个事件的每个结果组里实际上有162种不同的落地结果。
也就是你在同样的情况下丢小球，在霓虹笑脸的世界里，只会出现162种不同的轨迹和落地点。
也就是说，在霓虹笑脸的世界里，基本没有奇迹。”
“明白了。”
寒哲点了点头。
“那我如果在丢小球的时候接，然后再丢，再接，用一系列复杂的冷门的动作，会不会导致没有现成的结果可以展示，导致系统死机？”
“不会，没有现成结果的时候，系统会亲自进场进行实时运算。
你前面的一系列复杂动作，系统会使用算力实时演算。
但当能用上的时候，比如你的球脱手后，系统会自动带入现成的结果，来减少运算量。”
“……啧，这系统真精密。”
“是的，反正只凭游戏里的人做各种事，根本无法让系统过载的。”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这些事件结果的样本是哪来的？”
寒哲很疑惑。
仅仅是自己一个普通人，丢个小球，就有162个不同的样本。加点力度，减点力度，条件不一样，应该又有很多个162个。
这只是丢小球这么一件小事。
要想让整个霓虹笑脸的世界运转，加起来的样本数量有多少，寒哲不敢想。
“我们很早就被盯上了。
其实在霓虹笑脸真正降临之前，他已经扫描了十年的地球，收集了大量的样本。
并且在没有对应样本的时候，他还会对现实悄悄产生一点影响，来确保能收集到对应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