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一滴滴冷汗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后背也被汗水完全浸透。
一时间，仿佛刚从水中被打捞出来的一般。
“嗯？”陈末语气冰冷。
“长官，我...”张大山想要解释，但看向眼前陈末一副玩味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在证据面前都是无用功。
闭上眼眸深深的吸了口气。
待他再次睁开眼，身上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光一般。
“长官，我...我认罪了！”
他非常清楚，认罪就意味着死刑。
但，都到了这个时候，不认罪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人他确实通过了其他殡仪馆将张亮的尸体给炼了。
之前不认罪，只是他在赌，面前的长官在他工作的地方找不到就会放弃。
但现在看来，他太小看警方了，准确来说他太小看面前审讯他的长官了。
每一句问话，都准确的问到了他敏感的神经上，给他一种感觉面前审讯自己的这人；
好像什么都知道，问自己的目的，也仅仅是想从自己口中听到自己认罪而已。
这对每一名犯人来说都是非常恐怖的。
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陈末的恐怖。
此刻，在张大山认罪后，夏清的面上露出笑容。
走到小张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嘛小张，这次真让我刮目相看！”
小张闻言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嘴巴几次微张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而目光则震惊的看向一旁淡定自若的陈末！
与此同时。
单面镜后的一众警员的反应，跟审讯室内的小张一模一样；
也是嘴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在听到张大山认罪的那一刻，他们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
因为，除了夏清，他们这些前去调查的人都知道。
小张给陈队的调查结果上，根本就没有找到异常情况。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审讯室内的审讯，都是陈末在诈张大山！
问题是，居然诈出来了。
这种程度的审讯手段，以及临时反应太恐怖了。
更重要的是，陈队对自己的推测有着神一样的自信。
试问在场内的所有警员，都是做不到的。
这无关审讯的经验，而关乎于对自己的自信。
换句话说，虽然张大山确实非常有嫌疑，但在没有找到具体的证据前。
几乎没有人想过去诈一下张大山。
而在短短的几秒内，陈队却想到了，而且还给他们表演了一段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审讯。
小孙震惊的同时，看向陈末的眼眸中也是越来越亮。
他们川渝市局目前需要的，不正是陈末这种人吗？
有经验，有魄力，更有胆识！
龙国有这样的警员，何愁还有什么罪犯抓不到？
这不仅仅是小孙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所有人内心中同时产生的想法。
原因无他，陈末的这一手，简直精彩！
与此同时。
审讯室内。
夏清话音落下后，就见小张一副惊愕的表情。
他好奇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说着，就将小张之前交给陈末的调查结果拿了起来。
一开始还比较正常，可越看，他的一双美眸越是惊讶。
紧接着，赶忙捂上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喊出来。
合上手中的本子，缓缓抬头。
入目就是陈末一副有趣的表情。
接着机械的转过头看向小张，他此刻总算明白了，小张为什么这么一副表情。
因为，调查结果上显示，在张大山所工作的殡仪馆内并没有查出异常的情况。
紧接着，他们又去了其他的殡仪馆，经过大量筛查可结果依旧如此。
最后心情沉重的将结果交给陈队后。
居然！
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反转来的太快，小张几次想张嘴都说不出来话。
他终于明白，警界之神王威虎曾经发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时的心情了。
陈队！
好似天生就为了打击犯罪而生的一般。
“说吧，是怎么杀死张亮的！”陈末道。
张大山闭上眼，仿佛不愿意想起那一幕般。
缓了几息后，开口道。
众人也顺着他的话音回到了半年前。
那天，正在上班的张大山，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跟领导请了个假提前回家。
刚推开家中的门，就听到家中妻子的叫声。
他还以为家中进了贼，就朝着屋中跑去。
可跑到半晌，叫声就停了下来，前后仅仅几秒钟的时间。
随后一段对话就传入他的耳中，令他愤怒的同时又觉得悲哀。
“亮哥，你什么时候娶我？”王秀红喘着气说着。
张亮道：“别着急，很快，我已经在川渝那边找了杀手，最多一个星期就能把你娶回家！”
“靠谱吗？”王秀红说着。
“肯定靠谱，你就放心吧。”
“嗯，张大山又老又丑，只有你才能让我找到年轻时候的快乐！”王秀红开心的畅享未来。
而这一段对话，完完整整的落入张大山的耳中。
试问，自己的妻子跟外人联合起来要杀了自己，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无法忍受。
但！
张大山忍下了，他没有进屋，而是托着不舒服的身体悄悄的离开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张大山对王秀红更加上心了。
只要是王秀红想要的，张大山几乎做到了事事必应的程度。
那段时间，也是王秀红笑的最开心的时候。
就当张大山以为王秀红回心转意的时候。
在他下班的途中，一辆汽车直直朝着他冲来，张大山没有任何犹豫就朝着一旁躲去。
看着身后车头变形的汽车，他深吸了口气，他很清楚这一定是张亮找来的杀手。
因为从那天到出车祸的时间，刚好就是一个星期。
他心中也升起了浓烈的杀机，但这部分仇恨并没有放在王秀红的身上。
而全部放在了张亮的身上。
之后的几天，他也过的无比小心，而事实证明他的小心是对的。
几乎去过的地方，以及即将要去的地方，都不约而同的发生了意外。
而每一次意外，都是致命的！
他再也无法忍受，带着满身怒气找到张亮，想要跟其理论一番。
但张亮却装出张大山没事找事的样子。
甚至对他多番羞辱！
“嗯，然后我把他杀了！”张大山语气平淡。
至少张亮已经陪葬了。
审讯室内，落针可闻。
不去探求杀人对否，但张大山确实值得怜悯。
因为在之前调查张大山的时候，村里人对张大山的评价，都是一致的老实人。
可往往是老实人，才会被欺负的最惨。
夏清听完后不由的叹了口气。
随后看向陈末，最近办的案子，无论是刘家村因为高利贷杀人的刘强，还是林翔包括现在的张大山。
都是可怜之人。
但杀人，终究是最愚蠢的做法。
“你这种情况，法官应该会从轻发落的。”陈末语气平淡。
张大山抬起头面露愕然，他不明白面前的长官为什么这么说。
自己一没有立功表现，二没有坦白情节，这种情况下必然是牢底坐穿。
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情况下会让法官从轻发落的。
苦笑道：“可怜我吗？呵呵，没什么用吧。”
陈末摇了摇头：“不！你有自首情节。”
张大山猛然抬起头，面上的表情连连变化。
先是惊愕，随后是震惊，最后是了然。
“你...你们没有找到异常的火化记录对吗？”
“你在诈我！”
他语气苦涩，看向陈末的表情掺杂了一丝震惊。
以及，一丝丝感激。
“嗯，从程序上来讲，我们在调查报告中确实没有找到相关异常的线索。”
“你现在告诉我们，依然有坦白情节，这件事我们会写在档案中！”
滴答！
滴答！
两行热泪从张大山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随即，对着身前的审讯椅就是磕了两个头。
嘴巴几次张合，都开不了口。
陈末懒得再看他，听他他说谢谢自己？
很抱歉，谢谢这两个字陈末听腻了，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跟夏清交代一番后，就离开了。
结案的事情，就不需要他了。
这时，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叮！”
还没等他来得及查看。
小孙跟小强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大神！几年不见，您的风采不减当年！”
一向不爱说话的小强，此刻也忍不住称赞道：“陈队，您不仅办案厉害，而且执法还非常有温度。”
陈末听着两人的吹捧，好笑的摇了摇头。
“订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