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那小餐馆，就见是一对老年夫妻开的，行动有些不方便，但老头很爱干净，总是拿着抹布擦来擦去的，店中被擦的油光程亮。
姜岁晚有些好奇，心想厉哥带来自然能是有缘由的。
等饭菜呈上，她立马就知道原因了。
是前世见惯了的一些吃食。
“这对老夫妻原是我家乡那边来的，做的都是惯常爱吃的吃食，晚宝肯定喜欢。”黎少珩淡淡道。
“嗯。”姜岁晚眉眼间挂着愉悦的笑意。
确实一看就很喜欢，这真的是非常令人心动了。
姜岁晚吃的很香，只要有肉，她就高兴。
等用完膳，康熙却还不走，跟着一道回黎府去，还坐在主位上，示意众人都退出去，这才看着一旁的姜岁晚道：“近来有些失眠，已经有好多日子只睡一两个时辰，实在是疲累的厉害，却又无计可施。”
他惆怅一叹，低声道：“今夜，能跟胤禛在此处睡吗？”
康熙想明白了，暂时没办法让皇后回宫，但是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看着他微敛的眼神，姜岁晚点点头。
“嗯。”她应下了。
原就不是什么大事，留就留了。
她也想明白了，在她没有第一时间带着厉哥远遁而走，就代表着她放不下宫中的某些人。
比如几个孩子，比如让她产生情绪波动的康熙。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把路给走绝了。
察觉到她的松动，康熙心中的委屈反而弥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真的好想抱抱她，闻闻她身上的味道。想的心肝都疼起来了。
姜岁晚看见他炽热的眼神，想了想，还是倒了杯热茶，请他坐下，这才温声道：“其实我也想听听你的想法。”
康熙闻言微怔，他确实一直都要她说出点什么。
皇帝的心思，一直都是隐秘不能被人探究的。
“朕就想着能和你在一处，朕也没有那么不堪，因为情爱过了，便会对你做些什么，不至于，朕也不是那样的人。”
“况且，未来的事，尚未发生，如何就定了朕的罪。”
他听着就觉得心中难过。
姜岁晚闻言看着他落寞的眼神，他瘦了很多，原就清瘦的人，如今更是有些瘦骨嶙峋的味道在，可见近来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她没忍住，摸了一把康熙的大秃头。
而康熙被那温热的手掌触碰时，心里登时生出无尽的委屈来。
他只是想和她亲近一二罢了。
为何她们就认定，他必然会做些什么。
“余生太漫长了，会发生太多的变数，您如今喜爱正盛，自然愿意做很多事，就像您说的，老年难免昏庸，人过了而立之年，情爱真的不大重要，到时候一个不得宠的皇后，身上怀有再生的秘密，她还能活吗？”
姜岁晚摊手：“纵然这再生，可能只是碰巧没喝孟婆汤，又投胎地近了。”
反正凡人都说不清楚。
康熙闻言却抿着唇笑了，温声道：“若朕有此心，在万黼暴露出自己能看气运时，便已经动手了。”
一个皇阿哥罢了，他是很珍惜，但和永生相比，属实算不得什么。
可他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因为他知道，人各有机遇，他已经贵为皇帝，若能平安终老，在阴间的功德必然深，说不得还能做个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