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和理想之间横跳，钮祜禄妃纠结的脸都要皱成一团。
姜岁晚却摇头失笑，握着她的手，笑吟吟道：“多大点事，问问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么。”
闲云野鹤便好、这世间得有些许温情才好。
还是站在权势的巅峰，跺跺脚，京城都要跟着抖三抖。
“您尽管想想雪宝，您若是没有话语权，到时候确定抚蒙人选，嫡女便是最有诚意的选择，她生的跟小仙女一样，如何去遥远的草原上，过那样的人生。”
“话语不同，习惯不同，他们还有父死子继。”
“漫说什么廉耻，地位也一降千丈。”
钮祜禄妃眨眨眼睛：“女子不易，清朝的公主更不容易，臣妾在宫中过着熬油的日子，最是理解这种心情。”
若是说什么，她自然是明白的。
姜岁晚一直没有明确拒绝康熙，原因也在此处。
她先前就说过，成年人的情爱并没什么紧要，爱也好，恨也罢，她无从去体会。
“臣妾便不再多说了，一切以您的想法为主，左右雪宝臣妾也会护着的，有钮祜禄家和佟家，她的日子差不了。”
说着她便告退离去了。
姜岁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其实大家都不太看好康熙，包括她自己，但大家都有一个前提，是她要继续享用如今的优势。
可若是——
她失去康熙的疼爱，光靠着佟家的家世，在宫中便已经是叱咤风云的存在了。
“去传召万黼来。”姜岁晚道。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有通传声，说是万黼求见，倒也是正好了。
“传。”姜岁晚笑着道。
很快万黼便走了进来，上前躬身来请安，笑着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您万福金安。”
他抬眸，看见她的一瞬间就怔住了。
“先前看您气运稀薄，如今恢宏如云，想来寿数是无碍了。”万黼说着，眉眼间便溢出笑意来。
姜岁晚一听，心里也高兴，笑吟吟道：“那要借你吉言了。”
她是喜欢长寿的。
活着总是好的，她可以浪费些时日纠结感情的问题，却不能接受自己立马就死的结局。
“你如今课业如何？”她随口问。
万黼温声道：“一切都好。”
他课业原就好，这无数轮回中，经史子集四书五经早已经倒背如流，如今不过温习一遍罢了。
再就是步库了，他到底身子有些弱，步库追不上三哥，更比不过大哥。
姜岁晚这才含笑点头，他现在活过来，自然一切都好。
“您身上有浓厚的紫气，代表着您受的苦难已经全部结束，往后有享不完的福气了。”
万黼说起来，眼睛看着都亮晶晶的。
姜岁晚不由得抿着唇笑，这紫气浓厚，听着就神神叨叨的，但是她能死而复生，原就是神神叨叨的存在。
“那倒是挺好的。”
万黼眼巴巴地看着她，心里很是高兴，软乎乎道：“先前瞧您只有五年寿命，儿臣心里很是难受，但破而后立，焉知不是福气。”
“在帝王心里，这情爱自然比不得江山重要，可尝到过失去的滋味，怕是心中会有些顾忌。”
万黼侃侃而谈。
姜岁晚不由得轻笑出声，他面上还是个小奶包，却扳着肉嘟嘟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看着实在有意思的紧。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