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姜岁晚瞧着就有些心酸，回首示意苏麻喇姑赶紧传膳去。
她回握住太皇太后的手掌，看着她颤着手，很是无力，却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不由得眼泪都要往下掉。
和康熙的爱恨，在这一瞬间，好像没那么重要。
片刻后——
膳食尚未到，便听见小太监惊慌地过来传报，说是钮祜禄妃带着众妃嫔跪在外头，恭请娘娘千岁。
姜岁晚神色便复杂起来，康熙见状，拍拍她的手，低声道：“你走了，钮祜禄妃哭得最凶，龇牙咧嘴撕心裂肺，一度昏死过去。”
他先前总觉得是因为皇后位高有宠，而钮祜禄妃钻营，经过这事儿才知，她竟是真的很喜欢皇后。
在他面前丝毫不顾及形象也罢，险些想跟他撕扯，那眼神像是狼，恨不得将他撕咬了来吃。
“她实诚呢，徐行去叫她们都起来，说本宫在伺候老祖宗用膳，等伺候完了，姐妹们再叙叙旧。”
姜岁晚说了一句，安抚地拍拍太皇太后的手，柔声道：“您坐起来些，臣妾给您喂膳。”
她看康熙一眼，他顿时知机地上前，赶紧扶起太皇太后。
“好。”她回。
苏麻喇姑顿时高兴起来，赶紧将托盘端上来，笑着道：“这里头是干贝、瑶柱、海参、青菜、豆腐、胡萝卜碎等熬成的稀粥，最是营养好克化，您多吃些。”
有皇后喂，太皇太后纵然不想吃，也会多吃两口。
等小半碗下去，康熙都高兴起来。
老人不怕吃，就怕不吃。
不像年轻人身体好能抗，她们实在扛不住了。
等喂完后，姜岁晚坐在床榻前，太皇太后明明累极困极，却不肯闭上眼睛睡觉。
“您快睡吧，臣妾现今住在狮子胡同，您传召一声就到了。”
姜岁晚笑着哄她。
太皇太后又看一眼康熙，瞬间明白过来，这怕是媳妇儿还没哄好，便不再强求，松开一直紧握的手，闭上了眼睛。
姜岁晚这才给老祖宗掖好被子，起身走到殿外。
她回眸看了一眼康熙，见他眸色平平，淡然地望着她，心中便明白，这也是阳谋。
他在用一切和她有羁绊的人来挽留她。
走出慈宁宫，就见钮祜禄妃打头直挺挺地跪着，明明还一脸温柔，在她望过来时，眼泪再也绷不住，颤颤巍巍往下掉。
“姐姐。”她颤着声唤。
姜岁晚上前来扶起她，压低声音道：“哭什么。”
钮祜禄妃猛然起身扑进她怀里，哭的格外凄厉：“嗷~你吓死我了。”
她真的好害怕。
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姐姐了，实在是难过的厉害。
姜岁晚轻抚她脊背，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她一哭，身后跟着的妃嫔就也哭起来，宜嫔惨兮兮地哭道：“呜呜呜呜呜皇后娘娘。”
碧溪：……
她就像一只混进凤凰群中的山鸡。
所以她家晚晚以前是皇后。
可是她还是好想晚晚啊。
宜嫔觑着她身边嫩生生的小姑娘，抽着鼻头问：“这位是？”
碧溪想上前行礼，却不懂宫中礼仪，登时有些懵。
“这是本宫新认的妹妹，初入宫，还不懂礼仪。”姜岁晚笑着解围，当初碧溪就是把晚晚当妹妹哄，不管她怎么闹都不生气，还会哄着她。
现在，换她哄她了。
碧溪瞬间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