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你……”
“你刚刚想说什么？”沈司柠没等他说完，打断道。
苏彦沉默了一会儿，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像是豁出去一般，挤出一句话：“我今天遇到了姚氏集团的总裁姚心煦，他和我说了关于你的……项链的一些往事。”
沈司柠骤然捏紧了手帕，有些沉默，良久，她对管家说：“刘叔，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哎，好的，大小姐。”管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片刻，垂眸转身离开。
门前只剩两人。
沈司柠复杂地看着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姚心煦应该都和你说了，这条项链的确是他送给我的。”
顿了顿，她补充道：“他叫徐宴，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初恋，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忘记过他。”
闻言，苏彦唇色泛白，“你……还喜欢他吗？”
沈司柠再次沉默，但苏彦知道她已经给了答案。
她还喜欢徐宴。
苏彦眼眶酸涩，却又不知所措，“姚心煦说，我和他长得很像。”
沈司柠看着他，动了动嘴唇，默默点了点头。
见状，苏彦的心凉了半截，却还是不死心，忍着喉咙的刺痛，再次颤抖地出声，“十年前，你出面帮我，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他故意设定了否定问法，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然而沈司柠接下来的话，一把将他推入深渊，“苏彦，我……不想骗你，当初，我的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
苏彦瞳孔猛然微缩，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麻痹无力，他拼了命压制住心里的那股钻心的疼痛感，颤抖地张了张嘴，句不成句，“那……那我……呢？”
那我算什么？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因为话到嘴边，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立场问出这句话。
是他自己要喜欢沈司柠的。
是他自己要缠着她。
如果当初没有这张酷似徐宴的脸，他和沈司柠这辈子都不可能相识。
他也不可能站在这里，还能好好的和她说话。
苏彦突然感觉身心疲惫，看不到一点光亮，四周好像全是高墙，把他困在里面，找不到宣泄口。
是啊，他根本没有资格问她这句话。
苏彦冷不丁笑了笑，和着满眼的悲戚，
沈司柠望着他这般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对不起，如果你很介意，我们就此结束吧，我也不想伤害你。”
“就此结束……”苏彦喃喃自语，身体似乎跟着心痛在晃动，“我……”
他看着沈司柠，脑子一团乱麻，语言功能都有些紊乱。
苏彦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同样思绪烦乱的沈司柠别过头，“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有些累想要休息。”
逐客令已下，苏彦再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看了一眼沈司柠的背影，稳住身形，强迫自己离开。
转身的那一刻，积蓄许久的眼泪悄然滑落。
他用尽全力控制颤抖的身体，驱动双腿，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可模糊的视线让他有些头晕眼花，终究是摇摇晃晃走出了好一段距离，直至从沈司柠的视野里消失。
意识到身后的人终于看不见自己了，苏彦再也没了力气，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他捂着胸口，低声哭泣，声音十分压抑。
他终究还是失去了她。
又或者从未得到过。
十年的时间，他在她面前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表露心迹。
两月以来的交往，他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
可这些痛苦，都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谁。
因为是他非要喜欢她的，非要求一个结果。
到头来才发现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自始至终，他都被这一厢情愿囚禁着，却又不想离开，心甘情愿。
曾经他的朋友也说过，他很傻，这样做不值得。
这样的问题他也想过，却一次又一地被自己的喜欢说服了。
苏彦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黑一亮，他努力支撑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想快点逃离这里，不想自己的狼狈被沈司柠看到。
沈司柠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发现彻底看不见那个人了，才缓缓抬起头仰望天空，抬手抚上腹部，睫毛微微颤抖。
下一刻，她抓紧腹部的衣服，深呼吸几口气，一步一步走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