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染回过神，如墨般漆黑而灵动的双眸微抬，凝视着顾从。
“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我也不是傻子。”
对上她的视线，顾从挑眉。
“距离你上次磕到尾椎骨才多久就又添新伤，傻子都不会这样。”他单手撑在病床边，紧紧盯着床上的少女，“仔细说说吧，这次是怎么伤的。”
顾从还记得上一次问乔染，这小姑娘怎么回他的。
这一次再想打马虎过去，不可能了。
察觉到男人语气中的不对劲，乔染有些讶异。
她倾身拉近与顾从之间的距离，长睫轻颤，那双融汇了万千星辰的眼眸望向他，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只是受了点伤，就让你处处问询，方寸大乱了？”
她极会把握机会，化被动为主动。
也正是因为察觉出来顾从有意想要消除两人僵持的状态，乔染才找准了这个空隙，主动出击。
然而顾从反应更快，语气漫不经心：“常规问询而已，别多想。”
乔染在心底轻啧一声。
他话外音不就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懒得和顾从争辩，干脆扭过头不去看他，干等着出去的护士们进屋。
微凉的指腹却捏住了她的下巴，动作不容拒绝，将乔染鹅蛋大小的脸转了回来。
顾从放大的脸骤然倒映在乔染瞳孔中，他身上凛冽的香气裹挟着浓厚的占有气息，几乎快要压的乔染喘不上来气，
他灼热的目光不觉下移，流连在那片殷红。
再往前一些，便能尝到夜夜所梦的红唇滋味儿。
“你干嘛？！”
乔染下意识往后缩脖颈，抵在她下巴上的无名指却惩罚似的往上抬。
“躲什么？怕我吃了你？”
“我以为上次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礼物还你，我们两清，你也同意了不是么。”
她来了气，眼神愠怒。
他长指摩挲着如牛奶般滑润的肌肤，眼底浮现出笑意，“两清，我同意了吗？”
他是有过放手的想法，也这么去做了。
但今天见了她，他才发现，这四十三天，每一天他都在克制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猛兽。
医大附院到他的住处，他偏偏选择绕影视城那条最远的路，影视城门口燃尽了多少支烟他几乎记不清楚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栽在她的身上。
最初骨子里的桀骜和不知所谓的自尊，再到理智完全被淹没，一切的一切都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崩塌。
顾从轻叹一声，“本来想就这么算了的，谁让你自己又撞上来。”
她太明媚了。
他这么自私的人，就该让这明媚的灵魂永远离不开他。
乔染被他惊得说不出话。
她从他眼睛里读到了之前从未见到过的偏执和决绝，在这之前她是真的以为顾从对她毫不上心。
他突然表态，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
但她也并不打算就这么被他带着走，不然难保他之前种种，不会再度发生。
就在乔染飞速观测自己处境的时候，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忽然响起。
“诶？这门怎么又卡住了，顾医生，能不能麻烦您开一下，门锁卡住了。”
空气中的旖旎气氛被打破。
乔染趁着顾从出神，用力推开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好在没有因为刚刚的拉扯凌乱。
顾从噙着笑看她，靠在办公桌旁，没有要开门的打算。
“开门啊。”
乔染急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医院里从来不缺八卦聊。
他舔了舔唇，长睫下的眸子骤然变黯。
“使唤我，我总得要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