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启寒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不是他心中想念的小白蛋，而是墨阳担忧的眼睛。
冷眸低垂，龙启寒心中闪过一丝失望。
龙启寒原本以为，他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眼一定是凌千玉来着。
一旁，墨阳见龙启寒醒了，冰冷的帅脸浮现一丝喜色。
“殿下，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龙启寒摇头，没有说话。
墨阳见龙启寒确实只是脸色看着苍白，没有表露出其他情绪后，原本紧绷的心暗暗一松，招呼守在外面的天狼，拿来一个食盒，递到龙启寒的面前。
“殿下，您现在身子虚弱，吃点膳食暖暖胃吧。”
墨阳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一碗清香味浓的青菜粥。
龙启寒原本心情就不好，看着一碗寡淡的青菜粥，更没有食欲了。
龙启寒瞥开眼，冷声道：“本皇子没有胃口，吃不下，拿走吧。”
“可是……”墨阳端着粥想要解释，龙启寒却摆手制止了墨阳。
“本皇子说了，不想吃！拿走！”
墨阳只好把青菜粥放回食盒里，拿了出去。
马车外，天狼见墨阳把食盒拿了出来，奇怪的嘀咕道：“墨阳，殿下不吃吗？”
“凌千玉不是说殿下最喜欢吃她煮的粥吗？”
？！
是凌千玉煮的粥？！
像是听到了什么毕生喜事，龙启寒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亮光！
“等等，墨阳。本皇子忽然感觉有些乏饿了，想要吃点东西。”龙启寒眼神瞄向墨阳手里的食盒，一本正经的摸了摸自己没有一丝赘肉的肚子。
墨阳秒懂，又把食盒拿了进来。
这时候，龙启寒才发现自己换了一个方向，不是竖躺在马车里，而是横躺着，靠近马车门的方向。
龙启寒不用猜也知道是凌千玉出的主意。
龙启寒从墨阳手里接过青菜粥，拿起汤匙喝起了粥。
细密绵滑的口感，咸淡适宜的味道，确实是凌千玉安排煮的东西。
龙启寒小口抿着粥，一脸“不经意”的，淡然的语气问墨阳：“凌千玉呢，她跑哪里去了？”
墨阳低头，恭声回答道：“殿下，凌千玉回马车里去了。”
“马车？雪儿乘坐的马车？”龙启寒疑惑的问道。
“是的，殿下。”
龙启寒听到凌千玉宁愿去雪儿那里也不肯来他这里，漂亮的剑眉拧了起来，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本皇子不是说过，凌千玉必须时刻跟着，不可随意离开吗，她怎么这么不听话！”
“去把凌千玉叫过来，不许再离开半步！”龙启寒侧目，神色不悦的对墨阳吩咐道。
墨阳在马车外半跪着，低着头，没有听龙启寒的命令去接凌千玉过来，脸色有些为难。
“殿下，凌千玉现在不方便见殿下。”
龙启寒皱眉，冷声问道：“什么意思？凌千玉怎么了？”
“凌千玉她……”
“凌千玉她现在在昏迷中，生死未知。”
“哐啷！”
一声瓷碗落地响，龙启眸色沉沉的瞪着墨阳，嗓音冰冷刺骨：“你说什么？凌千玉昏迷不醒，生死未知？！”
“是的，殿下。”墨阳头也不抬的回答道，眼底的自责只有他才知道。
龙启寒冷哼一声，松开墨阳的衣领，掀开身上的锦被就要站起来。
“殿下，您现在身子还虚弱，不能乱动！”墨阳扶着摇摇欲坠，站不稳的龙启寒，声音担忧。
殿下刚回恢复过来，真的不能再受到一丝伤害了！
墨阳大着胆子把龙启寒扶着塞进锦被里，这才开口说道：“殿下从泉水潭里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在突破的边缘逐渐魔化。”
“凌千玉把自己身上全部的灵力全都渡到殿下身上，助力殿下突破灵尊阶，唤醒殿下。”
说到这里，墨阳已经说不下去了。
凌千玉身上的灵力有多少？龙启寒突破灵尊阶需要的灵力又需要多少？
咫尺井水与浩瀚大海的区别。
凌千玉身上的灵力全都被龙启寒给抽干了。
没有了灵力的支撑，凌千玉承受不住体内的封印力量，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龙启寒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凭什么？凌千玉凭什么不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做决定！
他才是主人，他才能决定一切，他才能决定凌千玉可不可以救他！
“墨阳，凌千玉现在在哪里？”龙启寒垂着眼眸，冰冷的语气里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回殿下，凌千玉现在在水玲珑那里。”
“凌千玉救醒了殿下，刚晕倒之时，水玲珑就赶了过来，把凌千玉抱走了。”
墨阳低着头，把自己知道的事一字不落的讲给龙启寒听，不敢看龙启寒阴沉的脸。
龙启寒冷沉着苍白无血色的脸，问道：“水玲珑是谁？”
墨阳把从天狼和甄之蘅那里听到的事解释一遍给龙启寒听，告诉龙启寒，是水玲珑把龙启寒从水底给救起来的。
墨阳还告诉龙启寒，在凌千玉决定救龙启寒时，特地去煮了一锅粥，吩咐墨阳等龙启寒醒了，让龙启寒喝一碗粥。
言语里，凌千玉好像知道龙启寒一定能苏醒过来一样。
听完了墨阳的叙述，龙启寒抿了抿唇，回味着唇瓣间残留下的清粥的味道，心里一痛。
傻瓜凌千玉，决定赴死前也要给他煮一碗粥，好让他感激她，愧疚她，是不是！
哼，她怎么可能有事？她一定不会有事！
他不会让凌千玉这么容易死，这么容易出事！
龙启寒穿好外服，让墨阳把凌千玉带过来。
墨阳低着头，没有动身。
今晚的墨阳行为很反常，让龙启寒很不高兴。
墨阳不仅是龙启寒的贴身侍卫，更是从小跟着龙启寒一起长大唯一侍卫，说是情同手足都不为过。
墨阳对龙启寒的命令从来唯命是从，不追问原由，这一晚，墨阳却不顾生气的龙启寒，三番两次的违背龙启寒的命令。
龙启寒再冷漠无情，也不是眼瞎的，他发现了墨阳的不寻常，也更气墨阳的知情不报。
龙启寒幽幽的睨了墨阳一眼，眼底一片冰冷。
“怎么，墨阳，本皇子现在唤不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