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陈灵婴眼眶微微泛了红，她的左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印出一个一个弯弯的小月牙。
右手也下意识收紧，鼠标被按了几下，那两行汉字被标了红。
陈灵婴深呼吸一口气，不是梦。
真的不是梦。
可是......
陈灵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两行字，左手松了，又握紧，再放松，再握紧。
她想看到的就是这些吗？
两味，不管是她翻阅古籍，还是现代文献时都曾经看到过的药物。
怎么偏偏就是这两个呢？
偏偏就是她看过的，也曾经思考过的，却因为第一次数据报表中显示的未知，而放弃了进一步的探寻。
陈灵婴垂下眼，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陈宜。
机械身子弯着，机械手伸出，机械指头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枝荼蘼花的花瓣。
白色的，幼嫩的，一用力就枯萎了的荼蘼花。
“陈宜。”
机械手指和花瓣相触，机械头颅缓缓转动然后面对着她。
陈灵婴看着那张脸，机械的，泛着金属冷光的，并不精致的脸。
陈灵婴没说话，她也没问是不是陈宜动的手。
是第一次数据结果出来时屏蔽了那两味主要成分，还是在第二次数据结果被她看到前自己篡改了。
都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陈灵婴来说，结果是一样的，过程略有偏差的话，不重要。
机械手又往前伸了点，然后握住装着荼蘼花的水杯，把它举了起来，机械腿动了动，往前走了几步。
那朵荼靡花，被陈宜递到了陈灵婴眼前。
【宿主，你看。】
陈灵婴看着眼前的荼蘼花，鼻子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花开得很好。】
陈灵婴抬眼，却没有看向眼前的花，而是看着机器人的眼睛，两个窟窿眼里装着仿真的义眼，不会眨眼，没有眼波流转的情绪。
“花开得再好，也摘下来了，按照自然规律，迟早有一天会枯萎的。”
【宿主，只要给它提供能源，它就能变成一朵永生花。】
永远开着的，美丽不会凋谢不会枯萎的花。
“这违反了自然规律。”陈灵婴伸出手，漫不经心地碰了下那朵荼蘼花，手感和她刚买来的那一天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陈灵婴知道，不一样了。
刚摘下来的花，和已经摘下来很久的花，怎么能一样呢？
再用心也是不一样的。
【宿主，我就是规律。】
陈灵婴的心一跳，她抬头看向眼前的机器人，附身在这具机器身躯里的系统陈宜。
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眼底却泛着冷，陈灵婴的眼底还有刚刚因为情绪激动二泛着的红，眼下是常年睡眠不足而出现的青黑，脸色有些白，实验室里的白炽灯一照，就更白了几分。
“那你愿意为了我打破你的规则吗？”
陈宜，你愿意吗？
机械手握着水杯，机械头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陈灵婴看着机械腿带动着整个身子往前走，期间关节处不断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陈宜将荼蘼花放在了桌上。
陈灵婴闭上眼往外吐了一口气，还是不行吗？
这么久了，她真的等不了了，也忍不下去了。
关节处的金属碰撞声没有停，陈灵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机械身体转过身来，义眼明明只是合成产物，在这一刻却像人类的眼睛一样有了情绪。
机械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了陈灵婴身前。
接着机械腿一弯，缓缓跪了下去。
陈灵婴抿着唇，脸上表情毫无变化，即便她的心跳在这一刻漏了一拍。
机械手伸出，往前试探地，抓住了陈灵婴的手。
陈灵婴没有反抗，她几乎是纵容地看着眼前的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机器人，看着附身在其中的系统陈宜，嘴角带着一点弧度，眼睛是往下看的，里头是不屑，是蔑视，也是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了结果的欣喜。
机械手握住了陈灵婴的手，而后带着她的手，慢慢放在了金属质地的机械脸上。
像猫，像狗，像一个渴求主人宠爱的宠物一般，用冰冷的脸在温热的手上蹭了蹭。
还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宿主，甘愿为您服务。】
............
当天下午陈灵婴就把陈宜带回了别墅，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再把陈宜放在实验室里，虽然没有人会不敲门就直接走进来，但到底不太安全。
而且，在陈灵婴知道那两个主要成分到底是什么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多了。
一个人的力量是比不上一整个研究团队的，陈灵婴在第二天去找了丛瑜，两人在办公室里待了整整一天，连午饭也没有吃，出来后陈灵婴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办公室里还坐在椅子上的丛瑜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
第三天开始，丛瑜的科研小组从丛瑜手上慢慢向陈灵婴过渡，实验室里热火朝天。
不过这一次的实验，有了准确目标。
实验进行的很顺利，超乎所有人的预计，顺利到他们不需要进行任何活体实验。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必要的流程是必须进行的，三期动物实验，三期临床试验，小范围内的投入使用治疗，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药物才能够上市。
陈灵婴的手机开了免打扰模式，有人给她打了电话打不通，就打到了丛瑜的办公室那里。
“陈教授，有人找！”
向唐挂断电话后走到实验室，敲了敲玻璃对着里面的陈灵婴说道。
陈灵婴点点头算是听见了，却没有马上站起身，她穿着白大衣，脸上戴着可视红线眼膜仪，眼睛很亮。
旁边是正在运行的仪器，亮着红灯，身后是正在分析药物效能的研究员。
过了会儿陈灵婴将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才走出玻璃门，“谁打的电话？”
“华夏科协全国协会打来的。”
陈灵婴点点头，忽略向唐崇拜的目光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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