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令营的课程并不紧张。
对于乔芷和苏哲这样的学霸来说和放假没什么区别。
上课的座位不是固定的，苏哲只要有机会就会坐到乔芷身边。
他们解题的思路和速度总是出奇的一致，苏哲说他们心有灵犀，乔芷说这是三好学生的必备素养。
苏哲说你不懂浪漫，乔芷反驳浪漫很珍贵，要赠给喜欢的人。
苏哲还学仲霖每天给乔芷准备热牛奶，乔芷收是收下了，但是在下一秒就会把牛奶钱双倍转给苏哲，“谢谢你的牛奶，跑腿费已经一并给你了。”
某天课间，苏哲接到了他母亲白冉月打来的电话。
白冉月哭着说他的父亲和初恋领证了，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还说他父亲的初恋特意来她面前挑事，说了很多特别难听的话。
苏哲对自食恶果的白冉月没什么同情心，但他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正在整理试卷的乔芷，忽然摆出一副哀伤的表情。
“没关系，反正从你们离婚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小哲……”难得听到儿子用这么低落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白冉月心里瞬间非常不是滋味，“对不起，都是妈妈年轻时太糊涂。”
他们母子二人互相安慰了好一会儿，直到快上课苏哲才挂断电话。
他看向乔芷，刚准备卖惨博同情，乔芷便先发制人：“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员工，演技确实比我好。”
“……”
不行，要挣扎一下。
苏哲：“你在这个世界的家庭氛围很好吧？要是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有机会体会到家庭的温暖了。”
乔芷对苏哲的话深表同意：“你提醒了我，为了让仲霖快点享受到缺失的亲情，我应该早一点和他结婚，比如一到法定年龄就领证。”
“……”苏哲头痛扶额，“总感觉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促进你和他在一起的进程。”
“毕竟很多故事里的配角，都是为推动主线而存在的。”
冬令营倒数第二天的晚上，仲霖守在闹钟前，七点一到准时给乔芷打去语音电话。
因为太激动，一时手抖，他不小心点到了视频通话。
仲霖刚要取消，视频就被乔芷接通了。
披着头发的姑娘出现在屏幕正中，眉眼间有些许疲惫之色，但在看到仲霖以后立刻舒展开来，流出清泉般的笑意。
“今天怎么忽然打视频了？”
“我按错了。”
“我们现在切换成语音？”
“别，别换。”
很久没看到乔芷，明明对方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就是想多看一会儿。
仲霖家里有暖气，很热，他现在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短袖，看起来和穿珊瑚绒睡裙的乔芷仿佛生活在两个季节。
“冬令营的宿舍很冷吗？”
“有一点，我开了空调，一会儿就好了。”
乔芷撑着脸，目光从仲霖的喉结和下颚线一一划过，最后落在他眼尾的小痣上。
如今的仲霖眼底早就没有了当初睡不醒的厌世之态，他已脱胎换骨，乔芷相信只要春风吹起，春雨降临，他就会像不羁的野草一般肆意生长。
“今天苏哲有没有故意找你说话？”
仲霖不知道自己被乔芷用目光描了个遍，他转着手里的笔，开始吃想象出来的醋。
“问题算吗？”
“算，当然算，我和他在宿舍时就没看到他有不会的题，他肯定是为了和你说话故意装不会。”
虽然苏哲是自己的情敌，但仲霖必须要承认他在学习上的天赋和实力都是他目前望尘莫及的。
“那我以后不给他讲题了，只给你讲。”
“没事，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仲霖打开抽屉，拿出一条全新的围巾给乔芷看，“马上过年了，我给你准备了一条新围巾，明天就拿给你。”
“真好看，你自己选的吗？”
“嗯，我亲手挑的，挑了两三天呢……好像有人敲你宿舍的门。”
“我去看看。”
乔芷的身影从镜头里消失，随着开门声的响起，苏哲的声音出现在仲霖的耳机里。
“阿芷，明天考试的文具你都准备好了吗？我刚刚去楼下买了两套全新的，给你一份。”
“不用了，谢谢。”
“收下吧，我都拿来了。”
“行，文具的钱我一会儿转给你。”
“竞赛前三名高考可以加分，明天考试加油。”
“你也是，没别的事你快回去看书吧，我现在有事在忙。”
“忙什么？和你男朋友每日一次的语音连麦？”
“今天是视频连麦。”
“好久没见到仲霖了，我去和他打个招呼吧。”
“……行。”
苏哲来到乔芷的书桌前，俯下身面对镜头正要和仲霖说话，就看到仲霖无声地对他比了一个口型——从乔乔的房间出去。
苏哲装作没看见，热情地和他寒暄：“仲霖，寒假过得怎么样？”
仲霖凉凉的回话：“很好，每天都有女朋友陪。”
苏哲沉思片刻，勾着嘴角问：“你指的女朋友是每天都和我坐在同一张书桌前上课的阿芷吗？”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同学之间不要叫这么亲密，现在学校正在严抓男女同学交往过密的事你忘了么？”
“但是我和阿芷不在学校，这里是冬令营，当然你没过来，可能不太清楚这里的规矩。”
“别得意了，明天冬令营就要结束了。”
“是啊，真快，这几天我一直都有认真照顾阿芷，你不用担心。”
“谢谢，一会儿我就把护工费转给你。”
又是转钱，乔芷刚说要往他微信里转文具的钱。
这对小情侣，连气人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苏哲正要再说几句刺激一下仲霖，眼前的手机突然被乔芷拿走了。
乔芷指了指门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快回去复习吧，虽然你是学霸，但是也不能轻敌。”
逐客令已出，再厚着脸皮留下来人设就要塌了。
苏哲遗憾地站直身体，“好吧，我回去了，阿芷我们明天见。”
乔芷把苏哲送到宿舍外面，随后拿着手机准备继续和仲霖视频。
她回到书桌前刚想在椅子上坐下，手肘不小心嗑到了桌角，吃痛之际，手里的手机掉在了一旁的落地储物篮里。
此刻视频还开着，乔芷弯腰去拾手机，完全没注意到她的领口正随着动作而缓缓向镜头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