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姒敛眸。
确实，这个类型的助理不像厉楠会找的。
大意了。
“那我倒是很好奇，你们的新总裁是怎么定出这封于你们厉氏，稳赔不赚的条款合同？”
顾姒放下了合同，目光定定落在对面镜片厚地都在反光的男人。
对方似也注意到她的审视，冲她微笑解释道：“我们的风投团队对靳氏这次的合作项目，做了新的方向评估。”
“后续的发展前景很有潜力，我们总裁也有意向想要和靳氏加深合作，所以取消了利息，变相追加了一笔投资。”
田添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便是为了补偿先前对靳氏造成的损失和困扰。所以合约的真实性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听起来很合理，但又很不合理。
在厉家善良的人可挤不下去厉楠那种角色。
尤其是从靳氏这种企业的人说出来的话，显得格外——不详！
顾姒没有着急签下合同：“所以，你们这位新总裁呢？”
铺垫了这么多，连个人影，不，人名都不知道。
“总裁，现在人在非洲找野象。”
末了，还不忘加一句：“顾小姐，请您理解一下，这是我们总裁一些个人的爱好。”
此刻，某个正在镜头前窥探的总裁一口水直接喷了。
这小子！
让他随便找个理由说他不在，就真这么随便？？？
而听到助理的回复后，顾姒觉得非常合理。
人哪会没有一些奇葩的爱好呢？
“那你们总裁尊姓大名？”
“连城。”
连城？
和她过去无聊养的那条小黑倒是一样的名。
不对。
重点是异姓的人居然当上了厉氏总裁？？
顾姒瞬间向助理八卦道：“你们新总裁真的是通过正当途径上位的吗？”
“自……自然是的。”
“真的不是牺牲色相把厉楠睡下台的吗？”
“顾小姐，您可能是对连总有些误会。”田添汗颜，“我们连总是厉氏二房的独子，跟着母姓，和厉总是堂姐弟的关系。”
听到助理的解释，顾姒瞬间条理清晰了。
厉家二房的独子，倒是没有听过。
好像更有趣了呢。
“这封合同我先带回去，后续有问题，我要和你们总裁亲自见面交接。”
顾姒将合同收进了包里。
“好的顾小姐。”
而待她准备离开时召唤的何滤才姗姗来迟。
屋内的田添在看到来人后，镜片下的眸子闪过异光。
同样的，何滤也格外看了他一眼，眼眸微眯。
“怎么？你们俩看对眼了？”
顾姒探头。
此话一出，二人脸色肉眼可见的僵了下来。
不时，何滤将目光转向顾姒：“小姐，合同拿到了吗？”
听到这个回答的顾姒只觉无趣
“拿到了，走吧。”
而跟随的田添送走二人后，目光始终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戴上了无线耳麦，对着衣领处的隐藏针孔摄像道：“二爷，他们已经走了。”
“看到了，非洲找野象？”男人咬牙切齿地回道。
田添无奈：“先生，这也是业务需求，请您理解。”
镜头前，白发男人冲着麦大喊：“理解你大爷！现在她肯定把我当成变态了！”
田添：“其实，我想说，你想听实话吗？”
“您一直挺变态的。”
还没给男人选择的机会，他直接脱口而言。
“尤其，是今天接待的时候。”
麦的那一头，久久没有声音。
“小甜甜，你是不是人间活腻了，想我现在就把你踹回妖界？”
白发男人拿起镜子，对着笑眯起了眸子，语气却阴森地和鬼魅无恙。
田添：……
变态。
……
回去的路上，何滤也看了靳氏提供的合同。
“这封合同确实没问题，小姐，您是还有顾虑？”
“你觉得靳家无端拿出这样一封合同，正常吗？”顾姒托腮点着下巴。
“正常，也……不正常。”何滤犹豫道。
“嗯，也不算傻子。”顾姒拍了拍他的肩，“以后就别问这种问题了。”
何滤一时无言。
心里默叹。
这丫头的防备还挺强。
顾姒带着合同要去找靳廷，让司机直接开到医院。
结果刚到病房这层，从靳廷门口开始堆满的红玫瑰已经快排满了整个长廊。
顾姒眉心一跳。
什么情况？玫瑰花的葬礼？
抵达病房门前，只见门半敞开。
屋内空无一人。
忽而从对门的房间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向前，你幼不幼稚，你做这些有意思吗？”
“我觉得很有意思啊，你喜欢装病耗着吟吟的时间，我就陪着你一起耗。”
“反正这次回国我已经打算常驻了，看我们谁先耗死谁。 ”
“你！我对你无话可说！”
“吱呀”一声，顾姒推开了病房的门。
原本吵地热火朝天的病房突然静了下来。
“姒姒，你怎么来了？”
靳廷诧异地看向来人。
“来给你看合同。”
顾姒一进病房，便看见满墙都贴着向前和江吟各种放大版的合照。
这个叔，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呀，向叔也在。”
“姒姒，你来了啊。”
向前瞬间收起刚才和靳廷剑拔弩张的架势，从轮椅上踩着石膏健步走了过来。
“向叔，你这腿？”
“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事，比不上你爸天天昏迷。”向前摆摆手，不以为然道。
一旁的靳廷闻言攥紧拳头，“向前，我劝你好好说话。”
“我又没和你说话，幼不幼稚。”
向前“切”了一声，转而热络冲顾姒道，“姒姒，谢谢你上次提醒我，手链的钱我已经追回来了。什么时候有空，让向叔请你吃个饭啊？”
“我现在有空。”
顾姒瞟着他打着不知多少层的石膏腿，忍住笑。
“现在，现在可不行。”向前“嘿嘿”一笑，“等向叔我出院了，带你去京都最好的私厨。”
正说着，病房门再次被敲响。
“向先生，花已经铺满整个长廊了，还剩下半车，您看怎么处理？”
穿着蓝衣工装的小哥抱着一捧玫瑰花询问道。
向前看着那捧花，转头向顾姒询问道：“姒啊，你喜欢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