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清了梦里人的脸。
是顾姒，也不是。
女孩的狐狸眼媚而不妖，五官还未完全长开，泪痣莹莹点在眼角。
她站在树下，一蹬腿飞上树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地面，又立马下来了。
旁边小姐妹大笑：“顾姒，你怎么还是怕高啊！以后狐族参战，你不会尿裤子吧哈哈哈哈！”
女孩面无表情地转身，“哟，顾青青，就你这屁眼子大的灵根，还指望以后能上战场看我尿裤子呢？你先上去再说吧。”
“你！”
“行了，小废物练功去，别老跟我这种天才一起玩，容易自卑。”
说着转头，揽镜自照。
“看看，我有点缺陷还这么完美，要是没有，你们该怎么活？”
四周顿时叽叽喳喳全是骂语。
霍宴听见自己笑了一声。
画面转。
他飘在一片黑雾中，疼得四肢百骸都快在颤抖。
有人问：“你说你，就为了个狐族的女人，值吗？”
“别废话，动手。”
后面的话他听不清了，陷入了更深的泥淖中……
霍宴两天没醒。
短短两天时间，外面的舆论已经变了天。
陈蕊站在办公室里，对着手机赔笑。
“李总，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处理不当！但圈子里这点手段你也知道，我们会尽快处理的！别解约，我跟你保证，这件事我绝对会处理得当！”
电话挂断，陈蕊瘫倒在椅子里。
小圆也过来了，叹气：“今天早晨，五个品牌方都发来了解约通知，劝住了两个，本来和卫导的那部电影在交涉中，看这舆论，估计也得黄了。”
她将平板送上前。
热搜前十，全是顾姒。
那天的黄谣被压下去之后，有关顾姒的所有黑料在一夜之间被翻了出来，还是那些老生常谈。
但这一次不同的是，业内的导演纷纷做出了行动。
片约没了不说，五个代言都闹着走解约程序。
陈蕊神色凝重，“你最近是不是真惹什么人了？这架势，是要封杀你啊。”
“惹的人倒是挺多。”顾姒刷着新闻道，“但是能封杀我的，不多。”
陈蕊沉默几秒，“那个……我就是问一嘴啊。因为我听业内的朋友说，这次逐鹿那边一次性对接了很多营销号，会不会是……”
“不会。”
小圆忍不住嘟囔一声，“但霍影帝也好几天没有出现了，姐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连面都不出，公司那边也没有动静，那个小吴平时跟屁虫似的，现在……”
顾姒抬眸，停下动作。
小圆吓得缩脖子。
半晌听见面前的人笑了一声，“严格来说，霍宴算我的前任，前任这时候不出声，才是正常的。你们也别瞎担心，这事情是谁干的，我心里大概有数。再等等。”
等？等什么？
陈蕊皱眉。
顾姒低头看了眼时间。
都这时候了，也该来消息了。
下一秒，手机震了震。
傅时渊：【你还好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后悔值+】
【后悔人：傅时渊】
顾姒勾唇，摩挲着手机边沿。
傅总啊傅总，你做了什么事，这么挣扎后悔呢？
她笑了一声，没有回复。
但消息紧跟着弹出，是一张图片。
傅时渊：【虽然觉得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这边查到了消息，逐鹿集团那边花了五十万，买通狗仔大量传播你的谣言，这里是狗仔收钱和对话的证据。霍宴这是想让你退出娱乐圈？你们吵架了？】
傅时渊：【以及，乔雪今天入职逐鹿集团，职位是霍宴的秘书。】
顾姒扫了一眼，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
傅氏集团总裁办。
“还是傅总聪明。”顾夕甜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笑，“事你干了，锅霍影帝背了，也算一举两得。”
她说什么来着，男人都是一时新鲜。
看看霍宴，前阵子围着顾姒团团转，现在不也说消失就消失了？她要亲眼看着顾姒身败名裂！滚出娱乐圈！
等顾姒像条狗一样跪着求她，到时候……呵！
“你吃饱了撑的，站我办公室做解说？”傅时渊转头问。
顾夕甜：“……”
她咬牙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傅时渊揉了揉太阳穴，靠上椅背。
姒姒，就这一次……
我保证，你退圈之后，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后悔值+】
【后悔人：傅时渊】
哇哦。
顾姒笑得开心。
这笔后悔值已经给傅时渊定性了，事情绝对是这个老鳖孙干的。并且主谋必然是顾夕甜，否则单单一个傅时渊，没有突然疯狂针对她的理由。
不仅想针对，还想把脏水泼给霍宴。
这操作，应该是想让她彻底滚出娱乐圈。
顾姒又笑了一声。
陈蕊：“你疯了？你还笑得出来？”
“当然笑得出来。”顾姒靠上椅背，“看见有人找死，能不乐么？”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插队来啊。
行，那就一起玩点刺激的。
顾姒道：“小圆，你回家帮我找个东西。”
“哦哦好！”
随后顾姒又看了一眼消息。
乔雪……
以霍宴的性格，现在不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出现不了了。陈蕊查到的消息未必是假的，逐鹿那边很有可能确实动了手，但动手的人，不是霍宴。
顾姒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几秒后，她甜笑开口：“喂，霍叔叔，是我。”
“诶，别骂人。我这不是惦记着你孤零零一个人，没吃没喝，天桥下的乞丐都比你体面点么？我是特地来给你指条明路的。”
……
逐鹿。
吴林站在公关部门前，厉声道：“谁给你们的权力压热搜的？！霍总吩咐，所有关于顾姒的负面新闻，不计代价，立马撤！”
公关部经理鹌鹑似的缩着，“可乔秘书说了，霍董事长让压着，不给撤……”
“我们公司哪来的乔秘书！”
“小吴，你好大的威风啊。”
平静的嗓音响起。
吴林转头，看见一身工作服的乔雪缓步走了过来。
她身上戴着工作牌，赫然写着的【总裁办秘书乔雪】的字样！
再结合刚才公关部说的“霍董事长”，吴林立马就明白了。
天呐，老爷子这时候掺和进来干什么？！是真不怕家破人亡啊！
“又见面了。”乔雪微笑，语声轻飘飘的，“我记得我跟吴助理说过的，人啊，要学会站队。”
说着，她将工作牌轻轻弹了弹，轻笑着从吴林面前经过。
吴林咬牙。
不等他开口，门口突然响起了招呼声。
“霍董，您怎么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