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半夏这话，徐瑶瑶与师清夏齐齐一愣。
徐瑶瑶到嘴边的疑问转瞬就换了内容，张口哑声道：“四妹妹这是……”
另一边，师清夏意识到沈半夏说了什么后，一点没犹豫，转身小跑出了花厅，很快花厅外就响起她叫人的声音。
徐瑶瑶；“等等，妹妹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沈半夏扶着她坐下，语气温柔：“表姐先不要急，先坐下，缓口气。”
“四妹妹，我……我刚刚听你说、说……”徐瑶瑶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哭的昏了头，听错了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刚刚提了安胎药，是、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刚刚、你刚刚那个手势……妹妹你会医？”
沈半夏笑了一下，说道：“姐姐一下问了这么多，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徐瑶瑶自己也有些混乱了。
她停顿了片刻，才道：“妹妹你……你会把脉？”
沈半夏微微颔首，平淡道：“略通一二。”
徐瑶瑶：“那、我……”
沈半夏：“我方才看表姐你面色不对，便顺手把了一下，表姐的脉象……像是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胎相不稳，若表姐再哭下去，怕是真要不好了。”
随后，她停顿片刻，又道：“我不清楚表姐遇到了什么事，只这世上，天大地大身体最大，表姐若是遇到什么难处，父母亲人肯定都在你身后帮你，表姐万事想开一些，别为了旁人的事伤及己身，倒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沈半夏不仅看出了徐瑶瑶已经有孕了，也看出徐瑶瑶之所以胎相不稳，是因为她最近怕是情绪不好，连带着吃不好睡不好，面色都憔悴了许多。
她不知道徐瑶瑶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再大的事，都得先顾着自己，顾着自己的身体。
若身体坏了，那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师清夏重新回到花厅，正好听到沈半夏的后半句，上前附和道：“徐表姐，妹妹说的没错，再大的事，也得先顾着自己的身体。”
徐瑶瑶坐在那儿，表情却有些空洞，即便从沈半夏口中听到自己有孕的消息，面上也没露出多少喜意，反而看着多了些恍惚来。
也不知道是信了却不开心，还是不信……
沈半夏知道徐瑶瑶多半是出了什么事，父母又不在上京，一时情急这才上了师府的门，大抵是想找师夫人拿个主意，又或者请师夫人帮她撑腰。
可偏今日来的不巧，师夫人出门去了。
沈半夏揭开桌上的茶壶看了眼，转身走到门口吩咐人兑些温水来，片刻后她亲自端着温热的白开水送到徐瑶瑶面前，温言道：“表姐喝些水吧。”
徐瑶瑶呆滞了片刻，才像是回过神一般，伸出手去接那茶盏。
沈半夏见此，干脆亲自喂她。
师清夏在一旁见了，连忙要过来接手，却看见沈半夏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徐瑶瑶有些愣愣地喝了一盏温水，缓缓抬眼与沈半夏对视一眼，片刻后才开口道：“我刚刚其实感觉到肚子有些隐隐作痛……这两日都如此，我以为是来了月事，也没多想。”
沈半夏垂眸，温声道：“表姐且放心，虽然有些不稳，但之后好好调养，孩子会好好的。”
徐瑶瑶却是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不。”
沈半夏眉心跳了跳。
徐瑶瑶垂下眼，双手捧着空茶盏，落在腿上，而她的视线则是落在茶盏的花纹上，眼眸空洞：“如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沈半夏：“……”
师清夏心口一跳，张口想说什么，余光却看见沈半夏神色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徐瑶瑶会说出这样的话。
到嘴边的话一下就咽了回去，师清夏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闭上嘴，什么也不说了。
徐瑶瑶像是也不需要她们说什么，只停顿了一瞬，就接着说了下去：“你们应该也疑惑，我为何今日突然上门吧。”
沈半夏转身，想把一边的椅子挪过来，挨着徐瑶瑶坐。这种时候，她感觉徐瑶瑶更需要别人离她近一些，但是她是个病秧子，久站撑不住。
结果……
沈半夏：“……”
师清夏：“……”
挪、挪不动。
实木的梨花椅，沈半夏那小身板，搞不定。
徐瑶瑶视线就没落在实处，也没注意到沈半夏的动作，继续道：“我也实在不知道要去哪儿了。母亲远在中州，我嫁来了上京，因着与你们师家还有英国公府有亲，在夫家也很有脸面，日子过的不错。”
“半年之前，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师清夏上前，眼神询问沈半夏：“你这是要干嘛？”
沈半夏指了指椅子，又指了指徐瑶瑶，无声道：“挨着她坐，她会舒服点。”
师清夏表示明白，然后伸手，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把椅子抬了起来。
沈半夏：……！！！
徐瑶瑶：“我与夫君……我与那廖鸿程成婚两年，刚成婚没两个月就查出一个月身孕，十月怀胎，给他们廖家生下了长子，当时谁不夸我好福气，夫君体贴，婆婆友善，娘家还有不少亲戚在附近，虽然远离了父母，却也不是无人可依……”
沈半夏看着师清夏，无声地鼓了鼓掌。
师清夏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示意沈半夏让了让，把椅子挨着徐瑶瑶坐的地方放下了。
弄了些动静。
徐瑶瑶顿了顿，转头，与侧头的师清夏对上视线。
徐瑶瑶：“……表妹？”
师清夏：“……没事，表姐你继续说。”
沈半夏拉着师清夏，姐妹两人一起挤在一张椅子上，她挨着徐瑶瑶，师清夏挨着她。
沈半夏抚了抚徐瑶瑶的背，“表姐你继续说，这人有时候就不能把心事藏心里，藏久了，心情越来越不好，就会反馈到身体上，导致身体也跟着差了，不好。”
徐瑶瑶看着两人，有些意外，但还是顺口说了一句：“你们感情真好。”
沈半夏眉眼弯了弯：“是呢。”
徐瑶瑶：“我……我刚说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