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然是……”柳淮之点了点头，很快就理解了苏堇一的意思，只要有各个不同角度的照片，鉴别抄袭也是没那么难的。
“柳老师，我，我不追究了。”
可柳淮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乐恬打断了。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碎了花瓶，与沈星晚同学无关。”李乐恬紧咬下唇面向沈星晚鞠了一躬，“我为今日所有的鲁莽行为向你道歉。”
“你抄袭的又不是我，是我哥。要道歉，也是该向他道歉吧？”沈星晚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人变得可真快。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乐恬顿了顿，看向沈黎川，“我的那件展品，并不是学校的作业，也没有获得什么商业盈利。就算是与其他作品有什么相似之处，那也只是相互模仿学习，构不成任何侵权行为。”
苏堇一有些意外地看了李乐恬一眼，没想到这姑娘的反应这么快。
的确，她的这个行为，既不涉及学术造假，也不构成侵权盈利，最多也只是没什么道德底线而已，追究下去倒是意义不大。
不过，经过展会上沈星晚的一番说辞，有心的围观群众们自会去查明真相，到时候只需两张对比图，就能让李乐恬哑口无言，她这个抄袭行为，是瞒不住的。
“你这孩子……”柳雅之都有些无语了，仿佛在感慨现在的学生为什么一届比一届难带。
“脸皮怎么这么厚！”沈星晚翻了个白眼，把柳雅之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李乐恬却不理会她们，提起身边的包，就准备离开，却被沈黎川拦了下来。
“你的问题解决了，我们的还没有。”沈黎川目光如炬，冷冷地看向李乐恬，“小晚的展品，究竟是不是你刻意损坏的？”
“你们果然是一家人，哥哥妹妹都一个样，没有任何证据就空口白牙地指责他人。”李乐恬冷笑一声，又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好啊，既然你们都说是我损坏的，拿出证据来！”
沈黎川看了眼沈星晚，示意她先将怀疑李乐恬的理由都说出来。
“首先，事发之后我去查过监控，昨天晚上21：37分到21：52分之间的监控视频是空缺的，也就是被人为剪辑过。也就是说，在那15分钟的时间里，我的展品有极大的可能被人动了手脚。”
“其次，能接触到监控视频和能进入展品存放区的人，必然是此次展会的工作人员。而李乐恬的男朋友慕枫，正是展会负责人之一。”
“最后，我和李乐恬同学关系向来就不好，竞争关系又在最近达到了顶峰，我的展品遭到人为破坏，受益者是谁？我有怀疑的理由。”
“你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简直是强词夺理。”李乐恬冷冷地笑了笑，不屑地说道，“我男朋友是展会负责人，那么就更应该保护好展品，力求展会圆满结束。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去破坏你的作品？”
“柳老师，”苏堇一按住了正欲说些什么的沈星晚，“根据小晚的描述，这位李乐恬同学和她的男朋友慕枫同学是有动机、有时间，且有条件来实施损坏展品的行为的。”
“呃，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满足这个时间和条件的人可不少。”柳淮之又看了眼时间，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所以，还请柳老师将涉及到此次的事件的同学以及其他工作人员都调查清楚，给小晚一个答复。”苏堇一顿了顿，“当然，如果此事不是李乐恬同学所为，也能还她一个清白。”
“你放心，出了这件事情，学校肯定是会查的。”柳淮之敷衍地点了点头，“沈星晚同学向来是我们专业比较优秀的学生，肯定是不会让她白白遭受这个委屈。但是，如果这个展品未来查明确实是有工作人员不小心……”
“柳老师，'不小心'是很难定义的，太主观了。”沈黎川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冷峻，“您应该知道，故意损坏私人财物的行为是违法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可以不接受学校的调查，直接走法律途径。”
“是的。”苏堇一微微颔首，“如果我没记错，故意损坏私人财物金额达五千以上的，是可以立刑事案件的。小晚，你那件展品的材料购买明细都还在吧？”
“哦！在的，在的！”沈星晚立刻点了点头，“虽然我没具体算过，但肯定是超过五千了！还可以立刑事案件呀？那始作俑者是不是要被拘留啊？”
李乐恬唇瓣紧抿，一句话也没说，但看得出脸色并不是很好。
“这个，暂时没有必要闹上法庭吧？他们还都是孩子。关键是，学校的名誉受到损害，对大家都不好。”柳淮之推了推眼镜，明明是秋季，额上却是流下了一滴冷汗，“您看这样行吗？我明天请示下院领导和校领导，尽快把这背后的人找出来，给小晚同学一个交代。”
“我们也并非不考虑学校的难处，只是做家长的，难免不想看到自家孩子受委屈。如果学校内部能解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沈黎川放缓了语速，“不知这'尽快'是多久呢？”
“嗯，一周，一周内，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柳淮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明明眼前的男人年龄不大，却不知为何，给了她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好，那我们就等您答复。”沈黎川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今天打扰您了，我就先带小晚离开了。”
“走咯！”沈星晚朝脸色阴沉李乐恬做了个“鬼脸”，一手牵着沈黎川，一手牵着苏堇一，开开心心地离开了柳淮之的办公室。
……
“嘿嘿，哥哥，一一，刚才你们俩配合得简直太默契了！”车上，沈星晚边啃着苏堇一出门时带上的三明治，边模糊不清地说道，“对了，江启然那个家伙呢？我给他发了那么多信息，他是一条也不回啊！”
“给他打个电话。”沈黎川眉心一跳。
他出门时，也给江启然发过信息。
可现在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江启然人没到学校来不说，甚至连回信也没有，这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莫非，是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