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沈时昀顿时就红了眼眶，“您别这样说，是儿子不孝……”
“好了，别哭了，我还没死呢！”沈老将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们两人，都是国家的肱骨，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在家里不也有医疗顾问长期伺候着吗？”
沈黎川眼尾发红，默默拿起床头柜上的湿巾，抽出一张，递给了沈时昀。
在他的印象里，沈时昀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今天一天的时间里，却湿了两次眼眶。
“是，是。”沈时昀的声音依旧有些哽咽，“我们就是想跟您商量商量，你觉得哪套治疗方案更好？”
“陆主任他们，怎么说？”沈老将军问道。
“目前国内顶尖的心内心外专家们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手术治疗，一派主张保守治疗。”沈黎川答道。
“哦，”沈老将军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决定有点儿难做啊。”
“爷爷，”沈黎川握住了沈老将军的另一只手，“不管您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
“我知道，我知道，”沈老将军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其实我这一辈子，经历得也够多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你们这些小辈。尤其是小晚，她下次假期回来，要是在家里找不见我，她可怎么办？她应该会哭吧……”
“爸，”沈时昀打断了沈老将军的话，“别这样说，您想想，您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一颗小肿瘤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您还要好好陪着我们，陪着小晚，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呢！再说了，您还没看到小川和一一结婚呢！可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是啊，我还要看着小川和一一成家的。”沈老将军微微笑了笑，“瞧你爸，我不过是随便说了两句，他还迷信起来了！哪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
“爸他也是担心您。”沈黎川拿起一边的搪瓷杯子，“也说了这许久的话，要喝些水吗？”
“不碍事，我还行。”沈老将军摇了摇头，“明天，我跟陆主任聊两句，再决定做不做手术。”
“好。”沈时昀连忙应了下来，“那您先好好休息，再过不久，二哥应该就到了。”
……
*
得知沈老将军决定手术的那一刻，苏堇一开始关注整理相关的术前准备资料，这份资料不仅涵盖了地球上所有的数据，甚至还有一部分是来自096系统空间里的图书馆。
当她把这份资料提交给沈老将军的主治团队检阅时，就连陆主任也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四天后，一切准备就绪。
剩下的，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手术时，沈时昀、沈鸿生，以及沈黎川、沈星晚，甚至沈老将军之前的部下们都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的门外。
四个小时后，手术灯“啪”的一声熄灭了。
门外的人立刻站起身来，望向沈老将军的医疗床。
“手术很成功。”陆主任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接下来，要注意的就是避免术后感染，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沈老将军就会醒过来了。不过，这两日，情况尚且复杂，所以还需要在IcU病区观察，禁止家属探视。”
闻言，手术室外的一群人纷纷松了口气，眼见沈老将军被护士们推去了IcU病区，连声向陆主任和其医疗团队道谢。
……
*
“太好啦！”系统空间里，096开心地动了动小耳朵，“沈老将军果然闯过了这一关！不愧是之前在刀山火海上行走的人！”
“嗯。”苏堇一站在窗前，眼底也漾起了一丝极浅的笑意，“不过，术后的护理，也很重要。”
“在IcU病区，医生护士们都是专业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096却是不太担忧这个问题。
毕竟，手术这一关才是最凶险的，如今手术都过了，还怕沈老将军不能恢复健康吗？
苏堇一敛了敛眸，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笔，沈老将军挺过了他的难关，接下来，就该她去迎接自己的难关了。
杜令声院士春节后提出的，在星辰一号内部分组科研的建议，现在已经实施了大半年之久。
距离成果验收的日子，大约只有四个月左右了。
当初分组时，在航天科技有些资历、经验丰富的老将们，除了成卫国以外，几乎没有人其他人愿意跟着苏堇一。
所以，她的组里大多是些年轻的力量，有的不服管教，不听她的指令；有的恃才傲物，以自我为中心；有的能力不足，屡屡算错数据。
苏堇一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这些人组织在一起，磨平了他们的性子，建立了一个还算是能彼此信任的团队。
但这研发进度，显然是比不上其他的两个有经验老道的齐晖和汪燃坐镇的组。
若是往日里的比赛，苏堇一自然是对“第一”的名号没有那么在乎，只要组里成员们都能做好自己的部分就行。
但这次考核，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杜令声院士和集团高层们所商量的选拔未来星辰一号总设计师的比赛。
苏堇一没有忘记，她的最后一个主线任务，就是要求自己以火星登陆工程总设计师的身份，将星辰一号载人火箭送上太空，并安全返回。
所以，这总设计师的身份，她还是要争一争的。
可是，要如何在四个月的时间里，赶上另外两个组的进度，并远远超过他们呢？
这可不是个一般的难题。
正在苏堇一沉思之时，手机突然震了震。
她拿起来一看，是沈星晚发来的报平安信息。
沈星晚：[沈星晚和沈老将军比耶合照.jpg]
沈星晚：今天陆主任允许我穿防护服进去探视爷爷啦！
沈星晚：爷爷的精神很好，医生护士们都说他恢复得很不错呢！
苏堇一：看来沈爷爷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沈星晚：嗯嗯！江启然那家伙也是这样说！
沈星晚：一一宝贝，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陪着我哥。不然，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撑下去……
苏堇一：小晚已经很坚强了，沈爷爷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沈星晚：呜呜，一一宝贝真的好温柔，我爱死了！